踏天磨刀、游神三代

易一

踏天磨刀、游神三代
——玺印流风的当代意义
尹海龙
   战国玺印一向以风格多样称著印学史，其风格的形成除了缘于地域书风外，大多得益于创作（制作）过程中章法的匠心独运、分朱布白的巧妙变化及形制的多样性等。得天独厚的章法布局是后来秦汉印及流派印所无法比拟的。简单地将古玺印的流变作一个梳理，意在探讨古玺原创对当代篆刻创作的意义。
古玺展现给我们的是一种方寸空间所营造出的自由自在，其章法、篆法、线质所透露出的天趣正是远古时代先民朴茂精神的外化。它不同于汉印或流派印，文字独立含义的淡化使得读者将视觉转向其空间的分割、线质的展示。古玺似书法中的草书，侧重线条对空间的美妙划分，而不是仅仅对单元字形的完整塑造。当然，篆刻不同于书法的时间性与空间特征，时间概念在运刀的往复中变得模糊了，余下来的空间则被文字本身的构成元素左右着，更需要作者丰富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古玺构成的魅力正在于它抛开了文字的纠缠，让视觉的审美独立出来。如果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观注篆刻的形式美感，会发现一些抽象的符号如精灵般随处可见。先民的这种构成意识已非常强烈，“变异奇诡，不可思议”，这些出人意料的排列在古玺中比比皆是。独特的构成方式在它的载体金文体系中并没有如此强化。远古中透出空灵朴茂，有汉印的浑然和真力弥漫，却不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少有流派印的矫揉造作和算子般的整齐排列。集中了方圆、虚实、有序与变化，对立与统一，和谐与张力等诸多的元素，这正是古玺吸引我们的地方。求“实”则真力弥漫，求“虚”则灵气往来。后世篆刻家模拟古玺印之成功者，很多是捕捉到这一特征，为我们提供了广阔的可探求的艺术空间。
篆刻艺术是以线条为生命和灵魂的。线的交接组合构成篆刻艺术丰富多彩的方寸世界，刀笔间线条的把握显示出一个篆刻家对传统经典的理解和对现代形式构成的整合能力，最终篆刻将以一个完整的印面构成展示给观者。民国时期最优秀的篆刻家，或许是“尚古”心态的影响，在古玺的章法上仍没有突破表现。用刀技巧的娴熟，用字的精纯，造成篆刻家对形式构成的单一片面，即以精纯的用刀技巧刻制出平庸的篆法与印面结构。
“当代篆刻是通过对形式构成的某些特征加以夸张来营造某种个人风格的。将形式构成从篆刻整体中抽离出来，不可避免地具有片面性，但它的基础是建立在对已往篆刻经验的认知和当代艺术观念的接受上”。篆刻家可以从经典或非经典作品中寻找一个切入点，对其做由“点”及“线”再到“面”的夸张与强调，并赋予其时代气息。
篆书作为篆刻的载体，其地位在当代也曾遭到质疑。“当今能刻好印的人很少能写好篆书，即写篆书作为篆刻创作之前提的地位被怀疑；而与篆法相比，章法更为今人所重视，且章法更多地具有美术性。甚而至于，不写印稿而直接刻石，现今已成为愈来愈多的印人的创作手法。”即使现当代屈指可数的几位篆刻名家，篆书风格远远不及其它书体完善。古玺文字在其独特个性的风格表层仍然有其共性，即美术化倾向。而这种入印文字刚好适应了篆刻装饰性、符号化的需要。
古玺印创作的兴起，首先是顺应了这个时代的审美趋势，篆刻艺术已经由本位阶段进入到时尚视觉展示阶段。章法结构奇恣，幻化空灵，离合有伦而无造做之气，这正好贴近了当代人的审美取向。当代篆刻创作走向了多元开放的状态，从创作中的题材、构思到工具材料，到展览会的兴起及展示方式等，与传统意义上的篆刻都有所不同，随着篆刻艺术独立的呼声渐高及篆刻学科的建设，古玺印作为其中重要的一个亮点，必将为当代篆刻创作提供更为广阔的展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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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正

篆刻艺术是以线条为生命和灵魂的。线的交接组合构成篆刻艺术丰富多彩的方寸世界，刀笔间线条的把握显示出一个篆刻家对传统经典的理解和对现代形式构成的整合能力，最终篆刻将以一个完整的印面构成展示给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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