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耀仁：出乎意料的郭沫若书法（附：闻正鉴定图）

闻正

春拍大戏从嘉德开始了，和所有人的预期一样，书法这个版块依然火爆。弘一的对联过百万，董其昌的手卷也过百万，于右任的对联都在50万上下。而对于我而言，我更关注965号郭沫若《行书水调歌头》。因为这是一件有着出乎意料的故事情节，并且与我息息相关的作品。
05年的盘龙拍卖，是这件郭沫若《行书水调歌头》最早露面的平台，其精良不说，尺寸又大，品相装裱一流，因为图录遮去了上款人龙潜，所以到手后，我便好奇咨询经理汪格林，他告知：这是从龙潜家里征集而来，应家属要求，必须在图录上隐名。当时连佣金26.4万。真是出乎意料。
后来，我查询了龙潜的有关资料，得知他是历史博物馆的第一任馆长，做过湖南省委书记。也当过周恩来的秘书。文革被红卫兵抓后，周恩来亲自打电话要求放人。
可能与我的职业有关，我一向喜欢收藏书法，20世纪的大书法名家基本收入禳中，连徐生翁这样冷僻的名头，都拥有几件。但似郭书如此佳作，真难遇到。按照当时南方的一位大藏家说：是民间“郭沫若王”。为此，我专门写了一篇短文介绍这个作品，刊载于《书画收藏》（附后）。
后来，因为资金问题，原价转让给同乡苏佑辉先生。06年，苏让我帮忙送拍。就是这样，开始了《行书水调歌头》命运多舛的故事。
首先交给北京保利，由王鹏先生接手。等图录出来才知道根本没上。保利掌管书画高层的评断是天津货。王鹏被我狠狠的损了一顿，当然他是无辜的，他不过是传声筒。
记得那些年荣宝的郭沫若作品拍的不错，所以在07年春，我给荣宝王倚山先生电话，传递这个作品的有关信息。王表示先发邮件，看后再估价。我如实照办。当晚半夜，王倚山很高兴回电：“很棒。但是荣宝与郭沫若纪念馆有个协议，凡是郭的作品都必须让该馆鉴定。真迹出具证书，市场的认可度更高。”我想佳作不怕挑刺，那么容易看的作品，有了家属的眼力保障，于买家多了份保真信心，于朋友又有高价位的经济回报，这是市场潜规则，何乐不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郭的女儿看假了。我也傻眼了，任凭我怎么解析，都无济于事。
荣宝的结论是，纪念馆定位赝品的，我们是不能上的。
最后，不得已，荣宝给我一个郭沫若纪念馆的电话，让我给亲自给郭沫若女儿解析这作品的来路。不谈作品艺术本身，而谈其来路，历来为我所不齿，但逼到份上，不得不为之。不幸的是，几次的电话没人接，最后我也懒得再费劲了。想着，东方不亮西方亮。此处不识货，还有识货人。
当天下午，我给西泠印社的陆镜清电话，照样传递郭沫若的信息。当然，隐去了在荣宝的遭遇。陆镜清表示，已经在最后校稿图录，原则上不再增加作品。既然是佳作，只好加塞。最后我们商定，先发电子图片应付印刷，同时，作品快递过去。当时，我有点感动，人家可是没看作品，只是相信我的眼光收下作品的。
放下电话，我马上联系荣宝，让库管人员直接给西泠印社快递。
谁知道，第三天陆先生来电，开头一句就是：“康先生，你把我害惨了。”
接着他说：印完的书全废了，不然得一本一页的把郭沫若的作品割了。我一听，懵了。据说老陆看书法有几下。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大意了，为了省时间免去麻烦，由荣宝发件，让他起了疑心。
作品被曲解上不了拍场，这个难受还不是主因，但我觉得，让人家白白受损失，于心不忍，所以苦口婆心，电话沟通不下10次。当然，我的解析都是废话。最后，陆仍然坚持三个观点：用墨是后来的墨水，印章是制版的，装裱是套上去的。至于上款人的故事他更是不相信。说：有个领导家的，所有上款人的作品，有的真，有的假。说的我哭笑不得。我说：“以我学习和研究书法、篆刻多年的经验，印章印泥肯定是原配，包浆也到位；用墨肯定是研磨的，装裱也肯定是原装原裱。”但是，陆坚持已见——我真的领略了疑人偷斧在现代生活的真实典例了。
最后，我不得已做了赌咒：“如果不是郭沫若真迹，我从此以后退出收藏圈。”
陆还是铁了心不接受，却是好心劝我，抓紧送拍嘉德。并一再安慰我说，也许能够上拍，我们是不会说出去的。呵呵，说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当时，我很懊恼，那么好的精品，对于我来说，一眼足以判断的精品，居然是几家大单位，又是几位在收藏、投资圈的颇有影响的大人物给否定了。要是那么好的作品都没有人看懂，我真的怀疑以后还怎么买作品呢。
幸好，嘉德收下了。
据说有人想出80万，后来大概是没有了竞争对手。当时成交55万。我的同乡苏佑辉眉开眼笑，我却满心苦笑。
这两年，郭沫若作品行情突然大涨，研究的人多了，看懂的人也多了。就在春节前，我还跟朋友聊起郭沫若的这件《行书水调歌头》，说如果是现在面世，至少在120万以上。
果不其然，老是出乎意料的这件作品又出现在今年的嘉德春拍。下午看了视频，2856,000元成交。本来是期望会有高的承认值和成交值，但如此之高还是出乎我意料。
我不知道原来给过《行书水调歌头》冷落的单位、个人，现在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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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正

闻正：康兄耍幽默吧，这幅非郭老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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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正

康兄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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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正

康耀仁
一点也不幽默。哈哈
郭沫若、康有为、黄宾虹、谢无量、沈曾植等名家对别人而言，可能还要费劲的研究。对我而言，是小学课程。现在我的兴趣点不在这里。
再说，你们也太低估嘉德公司团队了。就这几年的表现，嘉德的近现代书法的保真率还是全国最高的，除了弘一作品还会出现误判外（比如今年的个别弘一作品），郭沫若的书法在嘉德，连四季都不错的。
好好研究吧，有空来品茶细谈。
闻正
既然你幽默那我就当真吧，友情当比书画重要。
康耀仁
友情固然重要。但我誓死捍卫你表达观点的权利。当然，希望不久的将来看到你修正了自己的观点。
闻正
双手合一，假即是真，真即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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