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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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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与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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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14:20:50 | 只看该作者
《道德经》解悟要点

  老子《道德经》五千字,古今中外解释者逾七百余种,然释意离题万里者自不必说,想找到能用现代人思维来诠释,而抛却“道”、“规律”、“奥妙”之类语言者,却是难事。
  本人对《道德经》并无很深入的研究,但在佛、道理论的指导下,十余年实修有一定的心得。由于自己学医出身,为探索佛、道原理,在医学、哲学、心理学、神经生物学及分子生物学等多学科中涉猎多年(著有《心理与衰老——生命的三位一体结构及其调控机制》一书,04年5月北京中医出版社出版),自信对佛学“佛性”、道家“道”、“无”、“内丹”的内在含义,以及“道”与“德”之间的内在联系能够做到明了无误,也因此一直想翻译《道德经》以及用现代科学解释佛理,但一来时间关系,二来对世人会否相信信心不足,故而一直拖着。
  这次召开国际道家学术大会,善音大姐让我写一写《道德经》方面的文章,虽然自己对《道德经》涉猎不深,写的文章也不象论文,但佛日:“唯法施功德无量”,自己也应该为《道德经》的推广尽一份绵薄之力,并衷心地希望《道德经》能给现代人带来福慧,同时也为大会推一点波,助一丝澜。
  一、《道德经》总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对于这一段,历代的人们都把这个“道”解释为宇宙之道、天地之道、自然之道等等,却没有与“德”联系起来。事实上,《道德经》论述的只是两个问题:“道”与“德”,“道”并不是宇宙之道、自然之道,而是个体修行也即修道的方法;“德”不是我们通常以为的道德或德行,而是修道者所应必备的特殊的世界观、方法论以及为人处世之方法。现代人把佛学和道家思想当成神秘文化,是由于他们修道的方法十分特别,并且需要修道者具备特殊的“德”。历代人们修道的多,知道修道需要先修特殊的“德”,而最终明了“道”为何物的人极少。《道德经》总论部分提出了修道的方法,后面极大部分却是论述修道之“德”的,所以只修道不知“德”者难于理解它,不实修只从文字上理解道为宇宙之道者更难于理解它。唯有修道能明了究竟者,方知“道”与“德”合二为一,道德经三字,提纲挈领,实已把全文的内容都概括无遗。
  故前人有把经文分为道经和德经两个部分,实是很有见地。对于没有实修过或尚未修持到练虚合道的人来说,道经的内容很难理解,或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往往只是从字意上理解为某种规律的东西,但具体这个规律是什么,谁都说不上来,所以千百年来,《道德经》的译本越来越多,但是经中说些什么人们却越来越争执不下。
  同样,德经的内容就被人们说成是为人处世的方法、治家的方法、治国的方法等等,这倒是没有很大出入的,老子的本意,是要教给人一整套个体修道的方法,德是基础,道是德的升华。一个人如果没有德的基础,为人处世,小者治家,大者安邦治国,很可能都失败,那他也就不可能再有能力去修道。所以修“德”一者是为修道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这可能也是人所共需的;另一方面,修道者更需要拥有宁静的心境、超脱的人生,这也缺“德”不可。噫!老子之苦心几人能解也,竟被人认为甘守柔弱、与世无争、甘居人下,是空谈之唯心大道。殊不知被现代唯我的人们看得一文不值的“德”,却是修道者不可或缺,少了就修不成道的东西。这一些,如果不是自己亲身去修道体验过,根本是不可能理解的东西。
  二、《道德经》的道经部分
  除总论部分外,《道德经》中论道的还包括:第四章中关键的一句是“和其光,同其尘”;第六章“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第十章“载营魄抱一,有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第十四章是对修道者色、声、触、意等方面的一些要求;第十五章“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第十六章“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第二十一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第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第四十二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第五十二章“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第五十六章“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等等。
  三、有关《道德经》德经部分,在经文中占了很大部分,这是修道的基础,绝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理解了这一点,我想对《道德经》的内容也就理解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也没有必要一一地去解释,各人可以有各人不同的见解,很多地方在当今社会里可能也应修改,但无论如何,一定要通过实修,才能体会到修德与修道的内在联系,因此,这篇文章也就写这些吧。
  《道德经》有很多人想从他里面学习到什么修真的方法什么的,其实不全真但也不全假。《道德经》其实是一本修心的一个材料,让你保持心态的平和,看事的方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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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14:21:30 | 只看该作者
简帛《老子》古本合校

  【提示:为方便读者了解出土的古本与今本的版本差别,《简帛<老子>古本合校》特别保留了帛书本的章节顺序,希望他人不要再自作聪明,胡乱更改了】
  简帛《老子》古本合校 
  【校订】:澹海若
  【说明】:为保留必要的对比性,本处校订完全依照帛书甲乙本次序排列,题头[]内阿拉伯数字则表示通行本的对应章节的排列次序;【**】内文字系参照通行诸本而作的补充,(/*)内文字表示尚未确定的其它可能的原文,(*)内文字表示通假字,(~*)表示疑似通假字,<*>表示校订者增添的疑似脱失字,[*]汉字表示疑似古本可能的衍文。
  《德》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也;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也;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也;上礼为之而莫之应也,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也,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也,而愚之首也。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薄,居其实而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一也。谓天毋已清,将恐裂;谓地毋已宁,将恐发;谓神毋已灵,将恐歇;谓谷毋已盈,将恐竭;【谓万物毋已生,将恐灭;】谓侯王毋已贵以高,将恐蹶。故必贵矣而以贱为本,必高矣而以下为基。夫是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此其贱之本与非(~基)也。故致数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若玉、硌硌若石。
  [41]上士闻道,勤能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为道。是以建言有之:明道如费(靅/ 昧),进道如退,夷道如纇;上德如谷,大白如辱,广德如不足,建德如偷(~输);质真如渝,大方无隅;大器曼(慢/ 免、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40]反(返)也者,道之动也。弱也者,道之用也。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冲)气以为和。天下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自称也。物或益之而损,或损之而益。故人之所教,<我>亦议而教人: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敩(教)父。
  [43]天下之至柔,驰骋乎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
  [44]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45]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赢若绌【,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知>清静,可以为天下正。
  [46]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憯于欲得。故,知足之足,恒足矣。
  [47]不出于户,以知天下;不窥于牖,以知天道。其出弥远者,其知弥少。是以圣人弗行而知,弗见而名(明),弗为而成。
  [48]为学者日益,为道者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矣。【故】将欲取天下也,恒【以】无事;及其有事也,则不足以取天下矣。
  [49]圣人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得)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德(得)信也。圣人之在天下也,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属(瞩)其耳目焉,圣人皆孩之。
  [50]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民之生生【而】动,皆之死地者亦十有三。夫何故也?以其生生之厚也。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避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揣(/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也?以其无死地焉。
  [51]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刑(形)之而器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也,德之贵也,夫莫之爵而恒自然也。道生之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弗有也,为而弗恃也,长而弗宰也,是谓玄德。
  [52]天下有始,<可>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阅(穴),闭其门,终身不堇(/勤);启其阅(穴),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
  [53]使我介(芥)【然】有知也,【吾将】行于大道,唯施(~迤)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资财有余,是谓盗夸。盗夸,非道也【哉】!
  [54]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绝。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乃余;修之乡,其德乃长;修之邦,其德乃丰;修之天下,其德乃溥(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也哉?以此。
  [55]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蜂虿虺蛇弗螫,攫鸟猛兽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怒,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嚘,和之至也。和曰常,知和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56]知者弗言,言者弗知。塞其阅(穴),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亦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57]以正治邦,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也哉?夫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而邦家滋昏;人多智<能>,而奇物滋起;法物滋彰,而盗贼多有。是以圣人之言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朴【,我无情而民自清】。
  [58]其政闷闷,其邦(/民)淳淳;其政察察,其邦(/民)缺缺。祸,福之所倚;福,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已】久矣。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曜(耀)。
  [59]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以早服。早服是谓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也。
  [60]治大邦,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也,其神不伤人也;非其神不伤人也,圣人亦弗伤(/<民>)也。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61]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也。天下之交也,牝恒以静胜牡,为其静也,故宜为下。故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则取于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邦者不过欲兼畜人,小邦者不过欲入事人。夫皆得其【所】欲,则大者宜为下。
  [62]道者,万物之注(/ 澳~奥)也。善人之宝也,不善人之所保也。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贺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卿,虽有拱<抱>之璧以先驷马,不若坐而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也?不谓‘【有】求以得,有罪以免’欤?故为天下贵。
  [63]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乎其易也,为大乎其细也。天下之难【必】作于易,天下之大【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于无难。
  [64]其安也,易持也;其未兆也,易谋也;其脆也,易判(泮)也;其微也,易散也。为之于其未有也,治之于其未乱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成之台,作于累土;百仞之高,始于足下。为之者败之,执之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也,故无败也;无执也,故无失也。民之从事也,恒于其【几】成事而败之。故慎终若始,则无败事矣。是以圣人欲不欲,而不贵难得之货;学(/~敩)不学(/~敩),而复众人之所过。是以能辅万物之自然而弗敢为【也】。
  [65]故曰:为道者非以明民也,将以愚之也。民之难治也,以其智【多】也。故以智知邦,邦之贼也;以不智知邦,邦之德也。恒知此两者,亦稽式也。恒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66]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也,是以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之欲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其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后之。故居上而民弗重也,居前而民弗害也,天下乐推而弗厌也。非以其无争欤?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80]小邦寡民。使有十百人器而毋用,使民重死而【弗】远徙。【虽】有车舟,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邦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81]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圣人无积,既以为人矣己愈有,既以予人矣己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弗争。 [67]天下皆谓我【道】大,大而不肖。夫唯不肖,故能大;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恒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为成事长。今舍其慈且勇,舍其俭且广,舍其后且先,则<必>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建之,如以慈垣之。
  [68]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也。
  [69]用兵有言曰: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扔无敌。祸莫大于无适(/敌),无适(/敌)近亡吾宝矣。故称兵相若,则哀者胜矣。
  [70]吾言甚易知也,甚易行也;而天下莫之能知也,莫之能行也。言有宗,事有君。其唯无知也,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矣,则我【者】贵矣。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71]知不知,尚矣;不知(/<不>)知,病矣。是以圣人之不病也,以其病病也,是以不病。
  [72]民之不畏畏(威),则大畏(威)将至矣!毋狎其所居,毋厌其所生。夫唯弗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而不自见也,自爱而不自贵也。故去彼取此。
  [73]勇于敢者则杀,勇于不敢者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天之道,不战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74]若民恒且不畏死,奈何以杀惧之也?使民恒畏死,而为奇者吾将得而杀之,夫孰敢矣!若民恒且必畏死,则恒有司杀者。夫代司杀者杀,是代大匠斲也。夫代大匠斲者,则希不伤其手矣。
  [75]人之饥也,以其取食税(~哾)之多也,是以饥。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之有以为也,是以不治。民之轻死也,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76]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挺仞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曰:坚强者,死之徒也;柔弱[微细]者,生之徒也。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故强大居下,柔弱[微细]居上。
  [77]天之道,犹张弓者也: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故天之道,损有余而益(/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而有以取奉于天者?唯有道者乎!是以圣人为而弗有,成功而弗居也。若此,其不欲见贤也。
  [78]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也,以其无以易(~伤)之也。故水(/ 柔)之胜刚也,弱之胜强也,天下莫弗知也,而莫之能行也。是故圣人之言曰:受邦之诟,是谓社稷之主;受邦之不祥,是谓天下之王。正言若反。
  [79]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右契而不以责于人。故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夫天道无亲,恒与善人。
  《道》
  [1]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天地)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妙;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噭(~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2]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倾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治、乿/ 辞)也,为而弗恃也,功成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智者不敢为也。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
  [4]道冲而用之有弗盈也。渊呵,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也,象帝之先。
  [5]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欤?虚而不淈(屈),动而愈出。多闻(~为、/ 言)数穷,不若守于中(~冲)。
  [6]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绵绵呵其若存,用之不堇(/勤)。
  [7]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欤?故能成其私。
  [8]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9]持而盈之,不若其已也;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也。金玉盈室,莫之守也。富贵而骄,自遗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10]载营魄抱一,能毋离乎?抟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毋有疵乎?爱民治邦,能毋以智乎?天门启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毋以知乎?生之,畜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长而弗宰,是谓玄德。
  [11]卅(三十)辐同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也。然(捻)埴而为器,当其无,有[埴]器之用也。凿户牖而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12]五色,使人之目盲;五音,使人之耳聋;五味,使人之口爽;驰骋畋猎,使人之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妨。是以圣人之治也,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13]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之为【上也,辱之为】下也,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也;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为身于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矣;爱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天下矣。
  [14]视之而弗见,名之曰微;听之而弗闻,名之曰希;捪(揗)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一者,其上不漻,其下不忽(曶),寻寻呵不可名也,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芴芒(惚恍)。随而不见其后,迎而不见其首。执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
  [15]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达,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曰:豫呵其若冬涉川;犹呵其若畏四邻;俨呵其若客;涣呵其若凌释;沌呵其若朴;旷呵其若谷;湷呵其若浊。孰能浊以久?静之将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将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敝而不新成。
  [16]致虚极也,守静笃也。万物傍作,吾以观其复也。夫物芸芸,各复归于其根,曰静。静,是谓复命。复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妄;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17]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之不足,焉有不信!犹呵,其贵言也。成功遂事,而百姓谓:我自然【也】。
  [18][故]大道废,焉有仁义;智慧出,焉有大伪;六亲不和,焉有孝慈;邦家昏乱,焉有贞臣。
  [19]绝智弃便(/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言也,以为父未足,故令之有所嘱: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20]绝学无忧。唯与呵,其相去几何?美与恶,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恍(慌)呵,其未央哉!众人熙熙,若享太牢,若春登台;我独泊焉,其未兆若婴儿之未咳。儽儽呵,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我独遗。我愚人之心也,湷湷(蠢蠢)呵!俗人昭昭,我独若昏呵;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呵。沕(惚)呵,其若海;望(恍)呵,其若无所止。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以鄙。吾欲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21]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唯望(恍)唯沕(惚)。沕(惚)呵望(恍)呵,中有象呵;望(恍)呵沕(惚)呵,中有物呵。窈呵冥呵,中有精呵。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顺众父。吾何以知众父之然也【哉】?以此。 [24]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示者不彰,自见者不明,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弗居。
  [22]曲则全,枉则正,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不自示,故彰;不自见,故明;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长。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语哉?诚全而归之。
  [23]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弗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得者同于得,失者同于失。同于得者,道亦得之;同于失者,道亦失之。
  [25]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绣(潇)呵缪(漻)呵,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返。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国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6]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其辎重。虽有荣观,燕(讌)处则超若。若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于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27]善行者,无辙迹;善言者,无瑕谪;善数者,不用筹策。善闭者,无关钥而不可启也;善结者,无绳约而不可解也。是以圣人恒善救人而无弃人,物无弃财(/ 恒善救物而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不善人之师;不善人,善人之资也。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乎(而)大迷,是谓妙要。
  [28]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恒德不离;恒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恒德不忒;恒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恒德乃足;恒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夫大制无割。
  [29]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弗得已。夫天下,神器也,非可为者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物或行或随,或呴或吹,或强或挫,或培或堕。是以圣人去甚,去太,去奢。
  [30]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于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之。【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强焉。果而毋骄,果而毋矜,果而毋伐,果而毋得以居,是谓果而不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31]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恶之,故有道者弗居。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故<曰>兵者非君子之器也,[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恬憺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丧事尚右;是以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居之也。杀人众,以悲哀莅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32]道恒无名<曰>朴,虽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焉。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也,犹川谷之与江海也。
  [33]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胜人者,有力也;自胜者,强也。知足者,富也。强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所者,久也。死而不忘者,寿也。
  [34]道泛【泛】呵,其可左右也。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万物归焉而弗为主,则恒无欲也,可名于小。衣(爱)养万物而弗为主,可名于大。是以圣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为大也,故能成大。
  [35]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乐与饵,过客止。故道之出言也,曰:淡呵,其无味也。视之不足见也,听之不足闻也,用之不可既也。
  [36]将欲翕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去之,必故与之。将欲夺之,必故予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37]道恒无为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镇之以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知足)。不欲(/ 知足)以静,天地(/万物)将自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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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14:21:48 | 只看该作者
中外对《道德经》的评价语录

  我觉得任何一个翻阅《道德经》的人最初一定会大笑;然后笑他自己竟然会这样笑;最后会觉得现在很需要这种学说。至少,这会是大多数人初读老子的反应,我自己就是如此。
  ———林语堂
  老子思想的集大成——《道德经》,像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泉,满载宝藏,放下汲桶,垂手可得。
  ———尼采
  不读《道德经》一书,不知中国文化,不知人生真谛。
  ———鲁迅
  老子是中国哲学的鼻祖,是中国哲学史上第一位真正的哲学家。
  ———胡适
  《道德经》这本书洋洋五千言,是完全没有固有名词的,是用警句和格言来编辑的,但它采取了对偶和韵文的文体,而其内容表现同采取了巧妙表意的逆说法。《道德经》有一种魅力,它给在世俗世界压迫下疲惫的人们一种神奇的力量。
  ———卢川芳郎
  这样阅读会误导读者,中国古代文献无标点符号。亦无影标注释。《道德经》是道家大集成者,后世读者亦属第二意境。期望广大读者不要对《道德经》作何注释。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江南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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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5 14:29:55 | 只看该作者
《道德经》译文
《道德经》之一章 原文: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是可遵循的抽象的运动法则,但又不是一种恒定不变的抽象运动规律。根据事物的特性来冠以名称,是事物面貌的反映, 但这种面貌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名称是天地形成的本源 ;有名称是区别万物的基础。因此,人类常常假借抽象的无来达到了解万物的奥妙,通过具象之有来达到认识微妙的道。这两方面是同时产生的,然而名称又不同,都可以称之为玄妙的学说,这种神秘而深邃的理论,是各种学说的基础。
——“常有,欲以观其徼”,说明“道”属于形而上的学问。“有”为原始之“有”,“无”在此基础上得以认识。万物之有是新的物质形式之有,要认识这个“有”,得以整体之道为依据。
《道德经》之二章 原文: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天下人都明白美好是最值得称道的,这是由于有丑恶的区分和存在;都明了善良是最珍贵的,这是由于有邪恶的区分和存在。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低等,这些对立关系正是自然法则的再现,它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是永恒的真理。因此,圣人为了实现有为的理想,采取无为的方式来看待当前的事业,推行一些道的教育 。万物生长不会逆向发展,生长过程总是不断变化的。取得成就的人也总是不会停留在已有的功劳上。只有不甘于已有的功劳,才会有新的成就。
——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是对立的运动形式。这里的“无为”是觉得眼下无为,属于君子自强不息的心态。只有这样,才有新的成就。
《道德经》之三章 原文: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
对国家的统治而言,要让国家安定,就得让民心纯朴,要使民心纯朴,就得让民众不崇尚才智和地位,才会使民众不至于形成争强好胜之心。也不要让民众向往珍物稀宝,社会上才不会出现偷扒现象。更不要让民众产生贪欲之念,才不犯上作乱。因此,圣人治理国家的方针就是:让国民思想空虚而能填饱肚子,淡化民众的理想而又能使身体强壮。总之,经常让民众保持既无知识又无欲望的状态,而让那些真正的聪明人又不敢不替国家效力 ,这样的话, 国家就一定会治理好。
——从国家的稳定认识,要一切听从我的意志,才好治理,于是后来就有了法律。可老子将这种认识扩大了,没有注意领域的区分。
《道德经》之四章 原文: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道是以对立形式产生作用的, 它混沌的充满天体万物之中,取之不竭;不去利用,也不会过剩。它深奥莫测,最难领会把握 。然而,它好像是万物形成的根本所在。它能缓和锐气,解决纷争,调和明暗,容纳污垢 。它是最公正的,也是清澈明静的。它有时好像又有客观的实在,我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它的形成好像还在“帝”的前面。
——有天体的运动,就有“道”的的存在,现在称之为环境对局部事物的影响,老子将环境这种感性认识上升到了形而上的抽象认识,这也是一切科学研究所运用的方法。不过,他对这种认识还比较朦胧。至于“挫其锐,解其纷”,属于“德”的范畴,属于运动中的自然调节。
《道德经》之五章 原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本无仁慈可言,仅仅是将万物视为一个受它支配的玩物,不予理睬;具有大智能的圣人也无仁慈可言,仅仅将如何管理百姓视为第一要务,对人民的痛痒也不闻不问。 天地之间就如同一个容器,里面越空虚,所盛东西就越不会出来(屈与出相呼应) , 若是经常去搬弄它,即便没有多少东西,也很容易让其中东西掉出来。 百姓一旦见多识广,君主对付的办法就会越来越少,不如让百姓安守现状,君主也安守现状,就能使国家太平。
——自然界无所谓感情,你这能顺应自然,圣人所操劳的是天下大事,对百姓的个别事务没有精力去关注,圣人追求的是大仁大义。第二层意思与“烹小鲜”的意思是相同的。这一章实际是告诉人们君主的治国方略,不要顾及小事,不要事事操劳,用一个比喻,形象地表明了这个意思。
《道德经》之六章 原文: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渊深的神道,它与天地共生存,不存在生死问题,这即是所谓玄妙的阴道运行。这些道学理论是研究天地的根本所在,它绵绵不绝,似有似无。即便得此法之人,用起来还是不能娴熟 。
——神与道事密切相连,都属于抽象的运动形式,所谓变化莫测之谓神,表明同属一种抽象的运动。可见图像对神的描述
《道德经》之七章 原文: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地之所以能永存于世,就在于它不顾及自我的生存。正是由于大智慧的圣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对自身顾及得少,反而有利于自己,考虑身心以外事多,反而能使生命达到长久。正因为他们具备无私的品德,所以能在客观上成就自己。
——天地不能同人类比,就像石头不能与昆虫比一样。其实,人的价值越大,自我圈就越大。正由于他们不注重“小我”,故能成就“大我”。
《道德经》之八章 原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最高级的慈善就如同流水一般的境界。流水只一味的滋养万物,而不会同万物相抗争。流水总是处于低洼之处,与众人积极向上、谋求发展的精神相背逆,自然遭人们的厌恶。水所处地位就如同无为的“道” 相仿。人要找一个优良的环境居住,要善于去研究一些渊深的学术,与人交往要善于讲求仁道,当政要善于管理,所做事情要能充分发挥你的能力,办大事要善于选择好的时机。但不要与人相争,才不会有错。
——众人追求的是自我小利益,有能力者,不会计较眼前的得失,他们平时善于注重信誉,注重团结他人,不入俗气,生活中,“让”的概率是较大的。但他们善于把握最佳的时机来发展事业,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味地强调“不争”,也是错误的。“争”需要协调,没有协调的争,就会国将不国。
《道德经》之九章 原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下之道。
当一旦得到的东西已经很丰富了,就不要贪得无厌,不如停下来,你所占有的金钱地位多了,别人就会眼红,终究是不能“长保” 的。人一旦发富发贵,往往会骄傲自大,这样反给自己栽下祸根。人一旦有所成功,就得知足。懂得功成身退,就把握了自然的法则。
——平时所说“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这其实是安全与名望的对立性。越有名望,越不自由,因为他的安全系数差。老子强调的是知足,这有一个对自身能力的理智认识问题,超越了能力范围,才是“盈”,这时,只有“功遂身退”,才是理智的选择。
《道德经》之十章 原文: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修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长而不宰。是为玄德。
人类的行为和思想总是承载在一起的(先天的元神和后天的精神相连),二者又可能分离,这是因为现实行为与思维有时总是会背道而驰。一味崇尚阴柔,也不可像婴儿一样软弱。即便人类的理论成果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但现实中还是可能出现问题。爱民与治国的关系要处理好需要智慧。自然之理就在于一开一合的对立之中,不能光强调“阴”的一个方面。要深谙这些道理,就需要知识与智慧。要根据这些道理生发出应对方略,不断地积累经验,所生发出的应对方略不是照搬前人和别人现成的经验。一旦成为经验,它可以长久应用,但也不能一成不变。 这就是与自然相呼应的深奥的智慧学问。
《道德经》之十一章 原文: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三十根辐条共同围绕一个轮轴,光看一个车轮 ,它亳无用处,一旦组合成车,它又有极大用途。一堆粘土孤立看来,毫无价值,但烧制成器皿,又能显现它的价值。就是摆在一边的门和窗,不将它们用于房屋建造,也是废物一堆。因此,客观物质总有其利用价值,就是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事物,也可以化无用为有用。
《道德经》之十二章 原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缤纷的色彩能使人眼花缭乱,变幻的音乐能使人沉迷,美味佳肴能使人对食物越来越挑剔,驰骋狩猎等娱乐活动能使人放荡不羁,让世人追求奢华,就会妨碍正常的管理。总之,有得必有失。因此,圣人重在心灵的感悟,不去追求表面的奢华。所以,为人处世要懂得取与舍的关系,得到这一方面,必然失去另一方面。
《道德经》之十三章 原文: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得宠和受辱都好象会让你震惊,对待遭受患难的态度,贵在对你自身范畴的理解。什么叫做“宠辱若惊”呢?宠总是在你原有地位较为低下的情况下得到的,得到提升自然会惊喜,当遭受贬斥、地位降低又会惊慌失措。这即是宠辱若惊的含义。什么叫“贵大患若身”呢?我们之所以遭受大的灾祸,就在于我们存在自身的观念,如若达到忘我的程度,就无所谓灾难可言。因此,最高的境界是将自身融于天下之中,也好像可以将自身寄托于天下,总之,要懂得超越自我,关爱自我,就得以天下为本,自身也好像可以寄托于天下。
《道德经》之十四章 原文:视之不见,名曰微;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夷。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道这个东西,你好象看得到,又好象看不到,这就称之为“微” ,你好象听得到,又好象听不到,这就称之为“希” ,你好象抓得到,又好象看抓不到,这就称之为"夷" 。这三个方面不可能实现完美的论证,它们是融为一体的。它们既存在于事物的表面,却又不清楚明彻,又蕴含在事物的里面,但似乎能明察。它们就像一根由若于股结起来的绳子,每一小股你无法给它命名。虽然奥妙莫测,但它们同归于物体之中。因此,称它们为无形态的存在,无物质的现象,恍恍惚惚,似有似无。既看不到开端,也不知其结尾,但它们却遵循着恒古不变的自然法则,驾驭着现实世界,它能明白物质的开端与结尾。这即是道的秩序和本质。
《道德经》之十五章 原文: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凌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古代那些善于研究自然法则的圣人,能够从一般现象的微妙处领悟到深奥的道理,更能深入到一段人不可认识的境界。正由于难以认识,因而要有不畏困难的精神:有时像冬天涉水过河,犹豫不决;有时像担心四邻起祸,畏首畏尾;有时相当拘谨,好象做客一样;有时过分执着,好象一名纯朴而不能开窍之人;有时认识太空泛,如同山谷一般空荡;有时糊涂茫然,如同浑浊的污水一样。哪一个先贤能因为糊涂就停止研究的呢?他们总是能安静下来化浊为清。谁又能保证这种理论认识长久立于世、不会产生更深入的认识呢?他们总是能以一种动态的、变化的发展观,逐步进入新的领域研究。只有不断追求新的目标的人,才能逐渐得到知识的升华。 只有保持这种永不自满的心态,就能化糊涂为明白,不断进入新的境界。
《道德经》之十六章 原文: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殁身不殆。
要实现抽象的道理研究,使之达到高层境界,就得从事物的静态方面去探讨。我总是通过观察万物的过去,来总结出生长繁衍规律,纷繁万物各自的生长规律,均可以追索到它的最初阶段。而这一研究本源的过程,则是用静态方法研究的过程。回复到当初的静,也就是回到对万物生长运势的研究,回到对万物生长运势的研究,则是一种常理(自然界的总法则) 的研究,懂得了常理,也就使人明智了。若不明常理,愚蠢蛮干,就会自尝恶果。一旦明白了常理,就可将常理容纳于各类事物之中,而这一过程又是由个别到一般的推演过程。这种普遍的法则又正是治天下的王道法则,而这些王道法则又是自然界的法则,这种自然界的法则就是道。道的理论是永恒的,即便人的躯体不复存在,所总结出的道理是会流传于世的,它具有永不衰竭的生命力。
《道德经》之十七章 原文: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对高深的理论研究有几种态度:最高的境界是,不要认为它是客观存在的,它只过是一种抽象的理论罢了;其次是对它顶礼膜拜;再其次是畏惧它;第四类是不相信他,甚至侮辱它。还有的是相信这一说法,但依据又不足,有的人则是完全不信那一套。有的人认为这里面藴含着深奥的、极有价值的理论。总之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当一个人事业上有所成就时, 连一般百姓都认为这是我自然而然的奋斗结果,与这高深的道理毫无关系 。
《道德经》之十八章 原文:大道废,有仁义;智能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有失必有得也是自然界的对立法则:废弃了自然法则的研究,就会有仁义的产生;一旦弘扬了人类的智能,虚伪狡诈也会随之产生;正由于存在六亲之间关系不融洽的现象,才产生了尊老爱幼的孝道,才崇尚其慈悲心;正是因为有国家的混乱,才产生了忠贞守节之臣。
《道德经》之十九章 原文: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思寡欲,绝学无忧。
灭绝了圣人抛却了智能,对于民众而言则大有裨益,这是因为由圣人所出的对策都是为君主之治服务的;圣人灭绝了仁义,百姓自然会恢复仁慈之心,这是因为管理得越死,民众中就不敢有尔虞我诈的现象;禁绝了机巧制作,抛弃了贪图思念,就不会出现盗窃现象。仅仅有这三个方面 制度条文还不行,还得要有以下条件:要让民众所触及的现实是原始的,让他们固守一种朴实心理,削弱他们的贪欲之心,禁止他们求学,避免他们因不能满足欲望而带来的忧虑。
《道德经》之二十章 原文: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儡儡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淡兮,其若海,望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一味顺从与相互抵触,其间的差距又有多大呢?美好与丑恶又相差多大的距离呢?只要众人回避的,你也就不得不惧怕。大千世界这种现象总不会终止。纷繁复杂的芸芸众生中,有的一生像蹲在牢圈中的畜生一样,不思考任何理论问题,还自鸣得意,有的则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而我呢,还是孤独地等待未来的运气,这种好运我还非常茫然,就像婴儿尚未成长为孩童一样。现在研究自然法则已经使我精疲力竭,尽管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但似乎没有君王来器重我,让我找到一个好归宿。一般人总是心满意足,而我却茫然若失。我真是太蠢了!太糊涂了!一般人都明智,我却围绕着这些学术不能自拔,一般人能看破红尘,我却为此而闷闷不乐。一般人都有所依靠,我却像顽石一般,好象还显几份鄙俗之气。其实,我的心灵就像大海一样辽阔、明净、沸腾,任凭多大的风浪,我也决不退缩。我就是有别于他人,将研究天地之道作为我最佳的精神食粮。
《道德经》之二十一章 原文: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聪明所表现出的与自然相呼应的悟性和理智得归结于顺从"道"这一自然规律。道产生万物总让人琢磨不透。琢磨不透的原因就在于它既有由阴阳构成的大象,又存在有形的物质。深奥中包含着客观性,客观中又包含着人类对它的追求。从古到今,尽管存在不同认识的若干学说,但“道”这一名称始终未变。我正是凭借这诸多资料来分辨先师们的理论。我为什么能了解先师们的理论谁是谁非呢?就凭他们留传下来的学说和我前面所提到的对自然界的观察与思考。
《道德经》之二十二章 原文: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有弯曲就会有圆满(委曲求全),有歪斜就会有端正,有凹陷就会有充盈,有陈旧就会有崭新替代,某方面获得少,另一方面就会有所得,某方面获得多,另一方面就会使你困惑。因此,圣人总是执着地追求一个方面,为天下人思考最普遍的理论准则。不老是光顾自己,因而明智;不自以为是,因而开明;不妄自菲薄,因而能取得成功;不骄傲自大,因而有长进。只要你不同别人争权夺利,天下人自然不会同你较劲。古训所谓委曲求全,难道是一句虚托之语吗?正是这种诚意的委曲,才获得了全的效果。
《道德经》之二十三章 原文: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天)者,同于失(天)。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天)者,失(天)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人生最稀贵的是要顺其自然 。这是因为狂风不可能刮一个早晨,暴雨也不可能下一整天,谁能做到永远属于你这一方面呢? 天地间的自然现象尚且不能持久,何况是人类呢?因此,从事自然规律之道研究的人专门与道的研究捆在一起,研究与天的悟性和理性相一致的人就专门研究悟性和理性的贯通,而研究天文的人,就专门研究天文。总之,他们能顺其自然,正是由于他们明白这些道理, 才可能在各自的研究领域有所成就。对这些道理,有人相信,有人模棱两可,有人则完全不信。
《道德经》之二十四章 原文: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居。
踮起脚虽然能高一些,但不可久立;跨大步虽然走得快些,但不可远行;只看到自己的长处,虽然能增强自信,但并不是开明的表现;自以为是,不愿接受别人意见,虽然显得有主见,但不能接纳雅言,易固步自封;只看到自己的缺点,虽然有自知之明,是谦逊的表现,但不能取得大的成就;过分谨慎,缺乏判断力,虽然能防患未然,但事业难以有长进、提高。那些行为符合自然法则的人,他们认为多余的粮食都是一种累赘,个别人甚至厌恶这些多余的身外之物。因此,了解自然法则的有道之士,他们也从不注重这些财物,只关注自己所从事的事业。(这正是各自的优势和不足)。
《道德经》之二十五章 原文: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们所处的天地在形成万物之前,构成的物质是模糊不清的——它没有如此众多的物质形式。那时是寂寥的——没有大地上的众多生命形式,这些物质是相对独立的,也是永恒的。它们始终作一些周期性的循环运动,凭借这一推测可以认为,它们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天地的本源。我不知道这种原始天体该如何称呼,干脆将这一形成过程叫做“道”,勉强将其名称取作“大”。所谓“大” ,就是指已消逝的过去,所谓“逝” ,是指在时空上离我们相当遥远,而遥远的事物总是会一反原有的形态,产生新的物质形式。因此,整个宇宙中有“四大” :道大——道这种自然规律无处不遵循;地大——它形成了无数门类的物质形式;天大——它的阳光雨露滋养了万物;人亦大——人类又能认识自然规律,是其它生命形式无法企及的。我们所处的区域中有“四大”,而人类就是其中之一。人类的形成要以大地为法则,大地上万物又要以天上的阳光雨露为法则,而天上的阳光雨露的形成又要以道为法则,道又是以自然界的基本法则为准绳。
《道德经》之二十六章 原文: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重得以轻为基础, 奋斗不息的精神要以相应的稳定为根据。正是由于懂得这样一个道理,故圣人们终生不离开对自然道理这一伟大事业的追求,他们就是以静的态度来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即便有荣华富贵的引诱,他们也毫不动心,过着超然般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为什么开明的君主在天下人面前以卑微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用谦逊的名称来称谓自己,用较节俭的生活方式来控制自己,以“无为” 的观念来约束自己?这是因为他们懂得这样一个道理:若轻视民众,就会失去当国君的基础,过分追求个人的辉煌——金钱的、政治的,就会失去君位。
《道德经》之二十七章 原文: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神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善于走路的人,走起路来总是不声不响;擅长言辞的人,说起话来无懈可击;善于算术的人,计算起来,用不着算盘之类的工具;擅长做锁的人,没有哪一把锁不能打开。人总是以特有的本领呈现出来,社会也需要各类贤才,缺一不可。正是这样,圣人常常只能拯救人的灵魂,所以他们的理论对任何人都有价值,他们常常能拯救物质,所以对万物都有保护作用。这就是所谓依照自己的特长行事。由于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太善良的人,对学生不会严格,因而不利于当老师,而对别人要求严格的人,就具备为人之师的必要素质。我们不要过分看重具有为师的能力的人,也不要过分喜爱具有某一资质的人,各自的特长,对社会各有其用。即便是一名智商极高的人,在其它领域他也存在大惑不解的地方。这一认识是极为关键的。
《道德经》之二十八章 原文: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常德乃足,复归于朴。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无割。
能明白雄与雌这一相互依存的对立关系,就为掌握天下规律提供了基础。有了这一基础,就会具备与天贯通的悟性和理性,就能化复杂为简单。能明白黑与白这一对立关系,也就明白天地运动的基本模式,有了这一基础,就意味着具备足够的天地悟性。明白了荣和辱这一对立关系,,也就能明白人类社会生活中基本规律,就能常常保持理性,就能达到知足常乐的境界,自然能使自己心地纯朴,不想入非非。如若人类的纯朴消失,就会永不满足现状,就会有新的发明创造;圣人的纯朴消失,就会增强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就可以当官。可见,一种完善的社会体制,两种完全背离的对立观都需要。
《道德经》之二十九章 原文: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当伟人们想夺取政权而担当起如此重大的责任,我看来他们是受到使命感的驱使而不得已而为之。天下的神灵和供奉神灵的器物本是最为神圣的,但这些伟人不会去利用它们来成就伟业,若去相信神买灵之类,就会束缚自己的手脚,反而导致伟业的失败,若拿着那些神器,以为它法力无边,同样会功亏一篑 。天下之物有时可助你行动,有时又会成为一个累赘;有时可鼓气,有时可泄气;有时可使你强悍,有时可使你消沉;有时可以协助你,有时可以摧毁你。在这一场合有用,在另一场合就无用。因此,圣人总是尽力避兔过度,尽力避免奢侈,尽力避免安泰。
《道德经》之三十章 原文: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居,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凭借道这一自然总规律来协助一国之君的人,不会倚仗军队来称霸天下,只会同邻邦建立友好的交往。由于军费开支宠大,整日又只关注战事,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战争之后,必然会出现饿殍遍野的凶灾之年。最恰当的建军原则是:只有具备防御效果就可以了,决不能凭借军队来显示自身的强大。具备防御能力就没有必要去炫耀武力,也用不着去侵略他国,更不要骄傲自大,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方可使用,具备防御能力就不要搞军事扩张。事物发展一旦达到旺盛的极限,就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这即是所谓“不道”的体现。事物的消亡本是必然规律,这里所说的“不道”是指恶性结果提前到达 。
《道德经》之三十一章 原文: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居。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兵器属不吉祥器械,几乎每一种生命都厌恶它,所以懂得自然法则之道的人不以它为伴。有远大抱负的君子对待兵器的态度有两种:当安居乐业时,将它放在次要位置,一旦爆发战争,又把它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因为它们是不祥之物 ,在万不得已的时才去利用它,他们愿意过着恬静、安然的生活。即便战胜了,也认为不是一件好事。而那些赞美战争、喜爱战争的人,其实是以杀人为乐的人。那些以杀人为乐的战争狂,决不可能得逞于天下。应把吉利的事情看得寻常些,对凶恶的事看要考虑多一些。指挥战争的将领应把功名的事情看得寻常些,统摄将领的帝王把战争所带来的后果看得非常重要,说是把战争视为一场葬礼:当战争中死伤惨重时,能亲自参加一些葬礼,当战争赢得了胜利时,还是以举行丧礼的方式来对待。
《道德经》之三十二章 原文: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由于道是一种抽象的自然规律,它看不见,也摸不着,总不知道给它一个什么名称为好。它纯粹又摸不着,但天下无不在它的掌握之中。王侯们一旦能遵循道的规律,那么,各类生灵将会臣服于你。天地若能遵循道的规律,那么,它们就会相互交融,降下适宜的雨露。民众若能遵循道的规律,也用不着法令之类,会自动达到一种均衡。始创各类法律制度,各自都有一个名称。一旦具备各类名目,就会明白哪些属禁止范围的,就会避免违法的危险。各类法律制度就如同自然之道,是用来规范人类行为的,也像百川归大海一样,行动上能寻找一个正确方向。
《道德经》之三十三章 原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能了解别人的行为和心理的人,是一个具有洞察力的智者;能正确认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是明智的表现;能战胜别人,他必然有大力气;永不满足已有的业绩,能战胜自己的自满、畏怯心态,必然是一个好强的人;能知足的人,他总觉眼下的生活已经心满意足了;对事业追求不止,是具有远大理想的表现;具备赖以安身立命的长处,他的寿命也必然长久;那些死了还不会被别人忘怀的人,才是真正的长寿。
《道德经》之三十四章 原文: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最为博大的自然规律,它广泛地渗透在天地万物之中,既可主宰万物,又可协助万物。万物正是倚仗着道的法则赖以生存发展,虽然它造就了万物,但人类从不说它是客观的实在。它给万物提供了生存条件,但它从不把这一点当作主要的因素,可以说,它是对自身地位的弱化;尽管万物都要归属于道这一法则,然而它又不把这一点当作主要的因素,可以说,它的胸怀非常博大。正是由于它始终不自以为伟大,所以能高居主宰地位。
《道德经》之三十五章 原文: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若所有人能把握天下总体的阴阳大象规律,天下人在行动中就不会有什么灾害,自然过着安逸平稳的日子,能非常情愿地做到相互周济,过往的客人也有了着落。自然规律之道,说起来枯燥无味,因为它既看不到,也听不到,用也用不完 。
《道德经》之三十六章 原文: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想要合拢,那么原来必定是张开的;想要将其削弱,那么原来必定是强盛的;想要将其废除,那么原来必定是已推行的;想要将其取来,那么原来必定是给予的。这就可称之为略微明白一些道理。天下万物总是通过内在的柔弱来支配表面的刚强。鱼不可能离开有水的深渊,国家的武器也不能随便炫耀。
《道德经》之三十七章 原文:道恒无名,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不欲以静,天地将自正。
由自然法则所形成的道,常常没有名称可言。侯王们若能把握这一自然法则,万物就会变化成天下有用之物。若某一事物发展过旺盛,就淡化它的名位设法稳定它,一旦淡化了它的名位,该事物就不会再有大的发展。对人而言,没有大的发展欲望,就会达到世界的安宁,天下就会正常。
《道德经》之三十八章 原文: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居其厚,不居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具有与天地相沟通的杰出悟性和理智的聪明人不会是一个全才,因而能达到某一方面与天地沟通的境界 ;缺乏与天地沟通能力的人以为自己了不起,因而没有悟性。 具有与天地相沟通的杰出悟性和理智的聪明人,总以为目前的作为不大,因而把眼前的作为视为无为;缺乏悟性和理智的低能儿,本来没有什么作为,却认为自己大有作为。具有博大仁爱之心的人总是将仁爱尽情发挥,因而把眼下所施之仁不视为极限;具有最大忠义之举的人总认为自己竭尽能力,因而把自身的义举视为最高境界;最讲究礼仪的人总以为自身为人处世很有一套,就捋起手臂扬了出去--去你的吧,我才不听你那一套 。(其实又是一种非礼之举)。所以不循规蹈矩的人隐藏在内心的是高智慧,没有什么智慧的人才会产生善良仁爱之心,没有博爱思想的人才会产生忠义之举,没有忠义的人,才会表现出圆滑世故的所谓礼节来,过分追求礼节的人,其实是不忠诚、不守信用的人,也是滋生动乱的罪魁祸首。自以为对未来、对世界认识透彻的人,不过是了解了自然规律中的一些表面现象,这种盲目自信,其实是愚蠢的表现。所以,真正的有志之士,宁愿把问题看得复杂些,深邃些,也决不将问题简单化,宁愿追求客观的实际,也决不华而不实。因此,为人处世总只能抛弃一方面,来获得另一方面。
《道德经》之三十九章 原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耶?非乎。故致数誉无誉。是故不欲禄禄如玉,珞珞如石。
从以往的现象分析,二者之中只可能得到一个方面:苍天得到了清朗的一面,大地得到了宁静的一面,神灵得到了灵应的一面,谷物得到了饱满的一面,侯王得到了倡导正义的一面。天地万物之所以致力于一个方面,是因为:苍天不清朗将可能崩裂,大地不宁静,将可能不会孕育万物,形成荒芜的死土,神灵缺乏灵应,水可能就会消失,谷物长不饱满,粮仓就可能空竭。侯王不为天下倡导正义,就可能会垮台。因此,贵总是以贱为基础 ,高总是以低为基础。正是由于这一原因,故侯王自称为孤、寡或不谷,这不是以低贱为根本吗?其实不是。当达到很多人赞誉的目的时,不要以此为自豪。正是这样,故不希望自己像一块美玉一样中看不中用,也不希望自己像一块顽石不可雕琢。
《道德经》之四十章 原文: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呈正负相反运行的就是道的运行规律。正是利用正反向的虚无的道来达到把握自然界的法则。天下万物均是从另一具象之有演变而来,这些具象事物之所以能演变为新的物质,又是由于有事物抽象性一面的作用。
《道德经》之四十一章 原文: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最聪明的人听到这些自然法则后,能尽力去遵循;普通人听到这些自然法则后,则是半信半疑;愚顽之人听到这些自然法则后,总是嗤之以鼻。如果这种人不嘲笑的话,就够不上是高深的"道"了。所以创立这门学说的人认为:"具有高智商的人,反而有点糊涂;那些想在自然法则上有所长进的人,反而有点畏缩不前;将这种道视为一钱不值的人,他们自身也是一钱不值。具有与天地相融通的高度悟性的人,就如同山谷一般具有深厚的知识底蕴,但知识面又太窄。最洁净的物质表面虽然好看,但极易弄脏,具有广博融通能力的人又似乎不深厚,具有某种感应能力的人又恰似一个小偷,总是暗中算计别人,不善于运用智慧的人虽然纯朴,但又好象是人类的一种别支。" 最方正的东西就没有角落可躲。做一个大物件,耗费的时间必然长,声音宏亮的人,音虽传得远,但音的频率又不够,由阴阳组成的大象虽然有普遍意义,但它又缺乏具体的形象,自然法则指导下的运行之"道" 虽隐藏于万物之中,但万物又不以它来命名。只有"道" 才存在一个完美的开始和完美的结果。
《道德经》之四十二章 原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是道这一自然法则使人类认识到了象征整体的数理“一”,这一整体“一”又分成运动关系的阴阳“二”,由阴阳的合并又组成了静止空间“三”的认识。由这三者形成的自然规律演化了大地上的万物。万物总是包含着抽象的阴和具象的阳两方面,它们依靠微小的气体达到阴阳的协调。人类所厌恶的,莫过于孤寡和贫困,然而王侯总是用孤、寡和不谷来称谓自己,究其原因,万物的发展规律或许是只有先损才后有益,或许是先得益而后遭损。前辈教导我的,我也将教导晚辈:能成为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材,其英名将长存于世。我将把这句话视为施教的最高宗旨。
《道德经》之四十三章 原文: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运用天下最柔弱的自然法则,可以驰骋于极强大的国家,凭借这一点,可以无处不达,无孔不入 。所以我明白了研究无为之道有多么大的益处。(懂得了道这一自然法则) ,不用教育也可达到教化的功效。无为之道的益处,天下任何一种方式都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道德经》之四十四章 原文: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名誉和生命哪个最可爱?生命与财产哪个最重要?得与失哪个害处最大?过分地爱恋某一方面,必然会耗费大量的精力与财力,过多地聚敛财富,必然导致大量地丧失。懂得满足的人就不会以现状为羞耻,明白适可而止的人就不会带来危险,就可长存于世。
《道德经》之四十五章 原文: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凡有大成就的人,好象在某些方面总有不足之处,(正是这一得一失,才使其作用相互弥补,整体上) 不至于衰竭;充盈的物质好象总是从空虚开始,(正是这一虚一实相互转变,) 才使整体上用之不尽。有笔直似乎就有弯曲,有灵巧似乎就有笨拙,存在能言善辩,就好象总有笨嘴拙舌。善于运动的人能战胜寒冷,善于守静的人能战胜酷热,(心静自然凉) 。明白了静能胜热的道理,就能为治理天下找到一条正确的途径。
《道德经》之四十六章 原文: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世界各国如若遵循了道这一自然法则的话,那么奔驰于沙场的战马也会回来耕地。世界如若违背了道这一自然法则的话,那么兵马就会在市郊出现。最大的祸根莫过于不知满足,最大的灾难莫过于贪得无厌。可见,懂得了满足就会心满意足,也就会经常获得心理满足。
《道德经》之四十七章 原文: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真正有能耐的人,能做到) 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不看窗外的世界,可明自然之理。走得越远,了解得反而越少。因此,圣人不远行却能心知天下事,没看过的事物也能把握它的规律,不用自己动手却能将事情办成功。
《道德经》之四十八章 原文: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从事学问研究的人越多,作为道这一自然法则就会超越(损)得越多,当超越达到极限时,(就会带来一些与之相反的规律) ,同样可认识另一无为的境界,当达到新的无为的境界时,又会产生新的作为。夺取天下的人常常是觉得办起事来轻松自如,得心应手,等到认为自己有做不完事的时候,又不够夺取天下的资格。
《道德经》之四十九章 原文: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圣人皆孩之。
圣人常常没有个人的意志和恩怨,他们总是把百姓的意志视为自己的意志。对于善良的人,我们能报之以善良,对于不善良的人,我们也能报之以善良,这才得到了真正的善良。我能相信的,我也信,我不能相信的,我也能相信,这才得到了真正的信。圣人生活在世界上,总能与整个世界同呼吸,与整个世界的意志融为一体。百姓都能倾听圣人的教诲,而圣人总是认为自己像孩童一样无知。
《道德经》之五十章 原文: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陵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人总离不开由出生到死亡这一过程。能生存下来的只有三成,中途夭折的人也有三成,为求生奔波而死的人也有三成。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人们珍爱生命的意识非常强烈。据我所知,那些不被死亡所震慑的人,他们行走于山林之间不会受到虎豹的攻击,加入部队不披戴铠甲,甚至不带防御武器,(有些人也不会罹难)。仿佛野兽的尖角不会去斗他们,老虎的利爪对他们也无济于事,身上也没有刀枪可容的地方。这又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把死当作一回事。
《道德经》之五十一章 原文: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是道演化了万物,是天地的灵气积畜了人类的精神财富,是物体表现了自然界的各种形态,是器物构成了各种不同的功用。由此而推,世间万事万物无不遵循道的法则而崇尚天地赋予的灵气。万物对道的法则和天地灵气的崇尚,不是出于一种命令,而是自然界的本性所然。按此理推,既然是道生化了万物,人类智慧又能不断积累,不断丰富,那么,长此以往地不断升华,又不断产生一些与之相对立的学说,并对这些"异端邪说"采取保护, 最终可认识一切事物的规律。智慧随从人类的生命而来,但它又不是客观的实在,它大有作为但又不能完全依靠它(不能光想不动) ,它所带来的成果可长存于世,但又不能支配人生(支配人生的是自然法则下的道) ,这即是所谓玄妙的依赖与天地灵气的智慧。
《道德经》之五十二章 原文: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启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棘)。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为习常。
天下总有一个开端,我把道作为形成天下万物的原因。既然已经找到原因,就可以知道其结果;既然明白了结果,就可以反推其原因。要达到这一境界,还得终身为之奋斗不息。如若封闭了自己的思路,就如同将自己关闭在门户之中,这样的人终身用不着勤恳(勤恳也无用);只有开扩自己的思路,才能完成自己的事业,这样的人就得始终不畏荆棘,勇往直前。见到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能将这种现象弄个透彻。能始终看到自己柔弱一面,也就是达到强大的条件。善于运用身边的阴阳光影变化返回到对“道”的研究,才会对道有所明晰。一旦觉得没有留下任何再可研究的方面,那就等于毁灭了自己。 这就是所谓遵循了最基本的常理。
《道德经》之五十三章 原文: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同迤)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为盗竽。非道也哉!
假使我这一介凡夫有一点能力,我将始终将道德的研究作为人生的奋斗目标,只有偏离了自然法则的研究,才是我最怕的。一条大路本来相当平坦,但一些人总喜欢走小路。朝廷本有良好的规章,但田地却是一片荒芜;国库中本来空空如也,然而一些政客却打扮得极其华贵;身上本来带着利剑的武士,却厌起饮食来了;百姓本来丰衣足食,却偏偏有些人又偷起了享玩之物。这些现象并不是自然法则下的产物。
《道德经》之五十四章 原文: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以祭祀不辍。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邦观邦,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善于创立伟业的志士,其意志坚韧不拔,善性交的人,兴奋时间长,后嗣的烟火就会不断。人由天地秉承下来的悟性受之个人,这是客观实在的反映。这种悟性受益于家庭才显得略有余地,悟性受益于乡里,才会显得上升,悟性受益于邦国,才会显得丰盈,悟性受益于天下,才显得博大。所以智慧表现为多种目标和多个层面:有以自身为目的的,则着眼于自己,有以家庭为目的的则着眼于家庭,还有为乡里的,有为国家的,有为天下的。我为什么明白天下之理而一般人不行呢?就在于以上原因(言外之意是,我有杰出的智慧和远大的目标) 。
《道德经》之五十五章 原文: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竣(血字旁)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
具有先天智慧的人物,好比子宫中的婴儿,需要倍加庇护,才不会遭到毒虫的叮咬,猛兽的侵袭和鸷鸟的搏击。虽然筋骨还很柔弱,但拳头却能握得紧。虽然还不知道两性的媾合是怎么回事时,但生殖器就自然会脖起来。虽然整天哭个不停,但声音不会嘶哑。这些均是人体和谐的本能反应。自然界相协和的原理,就叫做基本的常理,了解了一些普遍的常理,就可以说是明智人。有益于人类生存的称之为吉祥,能用意志支配行动的人,就称之为强者。万物发育到最旺盛时,就会走向衰老,好象是违背了道的无限性法则,但这种现象已经很早了。
《道德经》之五十六章 原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一旦有了某一领域的知识,他不会到外面随便张扬,那些喜欢抛头露面的又没什么真才实学。如若封闭了自己的思路,就如同将自己关闭在门户之中;挫败对手的锐气与分道扬镳也是相仿的;能协调阴阳之光与同流合污也没有本质的区别。这即是所谓深奥的“相同” 原理。所以,当得不到某一事物时,总是采取与之相对立的方式:或亲近,或疏远,或过分褒扬,或大肆贬斥。总之,能采取灵活应变手法是天下最高的理想境地。
《道德经》之五十七章 原文: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治理国家要倚仗正义,用兵打仗依靠出奇制胜,要夺取天下,必须觉得原来无事可做(得心应手)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最寻常的道理呢?就根据我的这些哲学思想。天下禁忌的方面越多,民众就越贫困。民众一旦有了很多致命武器,国君必然昏庸无能。民众中有能力、有智慧的人越多,新奇的创造发明就会兴起。国家的法律日渐周祥,表明犯罪活动越来越猖獗。所以圣人们总是这样认为:“我无为时,民众就自然会实现自我感化,我喜欢安静少动,民众的品行自然会端正,我无事可做时,民众就会自然富裕,我没有欲望,民众就自然会纯朴。”
《道德经》之五十八章 原文: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一个政府越显得沉闷,就意味着民众越淳厚,一个政府越显得精明能干,就表明民众不安分守纪。表面看来是灾祸,其实又隐含着福气的一面;表面看来是一种福气,其实又隐藏着灾祸。哪个能明白这其中的根本道理呢?其实世界万事万物不存在纯正一面的。正常与怪异可互相转变,善良与邪恶也能彼此循环。人类对这种现象迷惑不解由来已久。因此,圣人虽然公正,但也不舍去非公允的一面,虽然廉洁,但也不舍去非廉洁的一面,虽然办事执着,但也不舍去灵活应变,虽然渴求辉煌,但又不想处处放射异彩。
《道德经》之五十九章 原文:治人、事天,莫若啬。夫为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
管理人事,研究自然,不如重视种田。只有粮食,才是每天要吃的。重视了吃饭问题就是注重了自然之德。重视自然之德的积累,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旦能解决任何问题,就不会知道哪是最佳的境界(即最完美的境界)。当你达到这一完美境界时,就有了立国之本。有了这一立国之本,国家就能长久。这就是所谓国家根深蒂固长盛不衰的法则。
《道德经》之六十章 原文: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治理一个大国就如同烤一锅小鱼,(越是去翻越容易烂) 。凭借自然法则来管理天下,即便有鬼魅,也不会显出灵气来干扰世态。这并不是说鬼无灵气,而是它的灵气不会伤人。为什么灵气不伤人呢?这是由于圣人遵从了自然法则,故不会伤害民众。这些互不伤害的原因, 均是由于天地本来存在的理性交融统一的结果。
《道德经》之六十一章 原文:大国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所欲,大者宜为下。
一个大国,如同天下河流的下游,它是掌管天下的根本,也是天下汇集的中心。女性总是以她的恬静来赢得男人的欢心。恬静是屈尊于下的表现。只要大国以一种屈尊于下的态度对待小国,就能赢得小国的倾心;只要小国也能有暂时屈尊于大国之下的态度,就能赢得大国 。所以,或者是以一种屈尊于下的态度来赢得小国的倾心,或者是小国以一种屈尊的态度赢得大国的庇护。大国不过是想将天下置于自身的关怀之中,小国不过是想参与世界事务 ,以赢得世界地位。要使二者的欲望得以实现,大国应该首先以一种屈尊的态度对待小国。
《道德经》之六十二章 原文:道者,万物之奥(注)。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自然法则,万物均受它的统摄,有能耐的人视之为宝贝,无能之辈也受它的保护。华美的言辞可以赢得众人的爱戴,优良的行为可以广泛地影响一批人。即便那些无能之人对别人也不会放弃好的言辞和行为。所以,刚被拥立为国王或大官员的人,虽然授予了玉器车马,但还不如坐在家中听人讲授自然法则的知识。古人为什么如此珍视自然法则呢?不是说(掌握了道这一自然法则,就可以做到)有求必得、有罪可免吗?所以自然法则就成为天下最珍贵的知识。
《道德经》之六十三章 原文: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要实现有为,必须觉得以往无为,或者说,在做有为之事时,要以无为态度来对待;要做大事,必须觉得以往无事(办事得心应手) ,或者说,在做事的时侯,总觉得眼下无事可做;要达到有味,必须觉得以往无味,或者说,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味道。对于大与小、多与少的认识,要用天地的理性来来对待一切怨恨和烦恼。想要完成一项事业,必须从容易的地方做起,也必须觉得眼下的事容易;要想实现一个伟大的目标,就应从细小处开始,也必须觉得这不过是小菜一碟;天下的难事必然从容易开始,也必须觉得眼下的事容易;天下的大事必然从细小处开始,也必须觉得眼下较简单。所以圣人始终不认为自己已完成了伟业,因而能成就其伟业。轻易夸海口必然少诚信,把事情看得轻而易举的人,必然遭遇重重困难。因此,圣人总是喜欢把事情看得困难些,从而最终能达到无难的境地。
《道德经》之六十四章 原文: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泮;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持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持,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自然而(无)不敢为。
处于稳定状态的事物易于把握,处于酝酿阶段的事情易于谋划,脆弱的东西易于碎裂,细微的尘土易于消散。做事要从未做过的事考虑,管理要从没有导政大乱着手。一根大树总是从幼苗长起,高台总是由一撮撮泥土堆积而成,完成千里之遥的路程,还得靠一步步行走。做那些别人已做过的事就会失败,执守于已有的成果,不思进取,也会失去眼前的果实。所以圣人总觉得目前没什么作为(意为不满足现状,想开辟新领域) ,因而总处于不败之地;不固守当前的业绩,因而不会丧失已有的业绩。一般人做事,总是半途而废,假如能像对待开始一样,慎重考虑全过程,就不会招致失败。所以圣人总是想那些一般人不去想的问题,也不去尾随普通人追求的难得之物,而是学习那些一般人不去学的知识,一反众人常常易犯的错误。他们的理想就在于:能协助万物根据自然规律生衍繁殖,而这些理论没有不被用到的 。
《道德经》之六十五章 原文: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大顺。
古代那些懂得社会法则的统治者,不是用明民政策来管理国家,而是用愚民方式来实施管理。这是因为民众难管理其根源在于智者百出。所以依靠民众的机智来振兴国家,实则是为国家养了一批盗贼,不依靠民众的智慧来维护国家,反而造福于整个国家。得知道这两者也都属于对立的治国方略,(没有一味的好与坏) ,经常明白对立所形成的策略,这即是达到彻悟的境界 。这一学问既深邃而又久远,它与我们平时对事物所认可的规律具有相反性,正是由于存在对立相反的认识,而后才能达到更顺利的境界。
《道德经》之六十六章 原文: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居上而民不重,居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江河湖海之所以能成为无数川流小溪的汇聚之所,是由于它们处于一个好的下游位置,故能成为川流小溪的归顺之处。因此圣人明白,要想成为万民之君,就必须将个人的意志置于国家之下,要想当领头人,就必须将自身的利益置于国家之后。正是由于明白这一道理,尽管圣人位居人民之上,而民众不感到重压,尽管身居人民之前,而人民不会去加害他。正由于做到了这一点,民众都乐于拥戴他,而不是厌恶他。
《道德经》之六十七章 原文:天下皆谓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所有人都认为我所研究的法则指导意义大,似乎大到了与众截然不同的程度。正因为指导意义大,所以与众完全不同;如果相同,早已有人研究了细处之道了,(还用得着我来研究吗?) 我有三件法宝:一是仁慈,二是有节制(节俭),三是不过高地抬高自己。正因为仁慈,所以在事业上能勇往直前;正因为有节制(节俭),所以思路广阔;正因为不过分抬高自己,所以能成大器。现在,假设我舍弃了仁慈,趋向勇敢,舍弃了节制(节俭),趋向广阔,舍弃了后而趋向于先,势必会钻进死胡同。只有仁慈,用之作战可以攻无不克,用于防守,可以保家卫国。总之,拯救你靠苍天,保卫你靠仁慈。
《道德经》之六十八章 原文: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善于谋略的政客不会崇尚武力,极会武功的人不会轻易发怒,在竞争中能取胜的人,决不会同对手一起谋求发展,善于用人的人总是将部属看得很起。这即是所谓不争的天德,是借用别人力量成就伟业的谋略,是与自古形成的天下自然规律完全匹配的最高境界。
《道德经》之六十九章 原文: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执无兵,乃无敌矣。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若,哀者胜矣。
一旦结下深仇大恨,要想和解也必然有积怨,又怎么能达到与人为善的境界呢?所以,圣人(总是在尚未得罪人之前) 采取公允的态度不去责备别人。有先天理性的人善于运用契合方式,无智慧的人最易与人分道扬镳。自然界的法则不分亲疏,它总是与有能力的人一道。
《道德经》之七十章 原文: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
我的理论极易理解,也极易实施。可惜天下人都不能理解,都不去实行。就像臣必须侍奉君一样,我的见解也是有源头的。并不是这些人没有知识,而是由于不了解我的知识。真正认识我这一理论价值的人极少,按照我的理论行动的人也极希贵。正是由于这样,所以圣人的外表是极寻常的,其实他们的大脑中装着极其宝贵的思想。
《道德经》之七十一章 原文:知不知上,不知不知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明白自己知识不够的人是可贵的,不明白自己缺乏知识的人是有害的。圣人没有这种病态心理,是由于他们时刻担心自己缺乏知识所导致的痛苦,所以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道德经》之七十二章 原文: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一旦民众不畏惧威权,就会给朝廷带来更大的威胁。(治理一个区域),既不要让居住在这里的民众感到恐惧,也不要使民众对所生存的环境感到厌恶。只有不采取高压政策,才不会使民众厌恶。因此,圣人能自知之明,又不会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能珍爱自己的生命,又不会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 所以能做到舍弃一方面的利益,得到另一方面的好处。
《道德经》之七十三章 原文: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姗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勇气建立在鲁莽基础上,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勇气建立在理智基础上,就会活得潇洒。这两种方式有表现为有利因素的,有表现为有害因素的。上天总是表现为对一方面的厌恶,谁又知道其中的原因呢?自然界的规律是:不用争斗却能取胜,不善言辞却能应酬,不挖空心思、处心积虑却有谋略,不用强迫命令却会自动归顺,全在善于运用灵活应变的谋略。这些规律就像一张遮罩在天上的网,顺应它的经纬就会有所得。
《道德经》之七十四章 原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若民常且必畏死,常有司杀者。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既然民众不怕死亡的威胁,又怎么能用死亡威胁民众呢?假若能使民众常常畏惧死亡,就对那些为非作歹者执行极刑,哪个还敢犯上作乱呢?假若民众过着寻常的稳定生活,就一定怕死,就常设主宰生杀权的司法机构。若取代司法大权而主宰生杀权,这就如同取代林木工匠去砍伐,这样做很少有不伤手的。
《道德经》之七十五章 原文: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不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不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民众饥饿是由于上层吃税的人太多,因而饥饿;民众难管是由于上层社会注重自身的政绩有为,因管得太死而导致造反而难以管理;民众轻视死亡是由于上层社会把自身的享受看得重,民众因饥饿而不把死当作一回事。只有不把自己的享受视作首位 ,这才是比享受更重要的贤明举措。
《道德经》之七十六章 原文: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居下,柔弱居上。
活着的人是具血肉、富有韧性的柔弱之躯,一旦死亡,又变得直挺坚硬,生长的草木总是柔软脆弱,一旦死去,又变得枯萎干裂。所以坚强与死同类,柔弱与生共伍。由此可见,军队过分强盛就必然会毁灭,木太硬必然容易折断。追求强大是下策,依靠柔弱才是上策。
《道德经》之七十七章 原文: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其不欲见贤。
自然界的法则如同张开的琴(注:如同竖琴) 。某根弦音高了,就调低些,音低了就调高些。表现的音域过广,又可剔除几根,音域太窄又可增补几根。自然界的法则就是剔除多余,补充不足。人类的法则截然相反:损害那些弱小的 ,而去事奉那些强大的 。有谁会将自己多余的东西奉献给天下呢?只有自然法则中才体现这一点。所以圣人虽有成就但不依仗其成就,虽然功成名就但不停留在已有的功名上,不想看到自身贤能的一面。(总之,是不奉有余) 。
《道德经》之七十八章 原文: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天下最柔弱的莫过于水,水滴石穿的攻坚能力,其它事物均无法比拟,这是因为有执着不变的毅力。运用柔软的策略可胜过强硬的方式,天下人无不明白这一道理,但就是不会用于实践中。因此圣人说:“能受任于国家重大灾害之时的人,才是国家真正的君主;受任于国家不吉祥的战乱之时的人,才是天下真正的领袖。” 这种观点与我们平时的认识正好是相反的。
《道德经》之七十九章 原文: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恒与善人。
一旦结下深仇大恨,要想和解也必然有积怨,又怎么能达到与人为善的境界呢?所以,圣人(总是在尚未得罪人之前) 采取公允的态度不去责备别人。有智慧的人善于运用契合方式,无智慧的人最易与人分道扬镳。自然界的法则不分亲疏,它总是与有能力的人一道。
《道德经》之八十章 原文:小邦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邦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一个小国(民众少),就要努力减少民众。即使有丰富的器物不要让民众使用,迫使他们害怕死亡而不得不远徙他国。即使有车船,不要让民众去乘坐,虽然有武器铠甲,也不要叫他们上阵,让他们回复到结绳计数的时代,国家所用的人也是这类人。整个国人就会心甘情愿地满足现有的饮食、服装、风俗习和居住条件。这样一来,毗邻国家的人虽然能相互看得到,两国鸡的叫声虽然能相互听得到,(由于你太愚昧太落后) ,两国之间的民众一生一世也不会有往来,(国家也就太平了) 。
《道德经》之八十一章 原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值得可信的言辞往往不中听,中听的言辞又往往不可信任。真正有知识的人往往不是一个博学的人,博学的人往往又没有专一的知识,世上优良的人为数不多,多数人总是不优良 。圣人不追求财富上的积畜,已经把自己的理论研究当作人类的头等大事, 他所获得的理论成果也就越丰富,他们已经把自身的命运与人类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他所得到的也就越广博。自然界的法则利于人类而不会加害人类,做人的法则是:有所作为,但不要与人争辩,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过分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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