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部落】

标题: 【鲍传江-被思想折腾或折腾思想】(飞信更新) [打印本页]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8-29 10:08
标题: 【鲍传江-被思想折腾或折腾思想】(飞信更新)


鲍传江短信专供,本栏目文责自负。

【凸凸库-百年千卷书 封面很好看】
http://www.xdsf.com/bbs/thread-13538-1-1.html



凤凰网:
http://bbs.ifeng.com/viewthread. ... &extra=page%3D1
美术同盟:
http://club.arts.tom.com/item_405_33694_0_1.html
雅昌当代:
http://bbs.artron.net/viewthread ... &extra=page%3D1
雅昌茶社:
http://bbs.artron.net/viewthread ... &extra=page%3D1
嘿!社会:
http://hey.ionly.com.cn/mainframe.php?tid=22907&fid=13
回网沙龙:
http://bbs.hlgnet.com/showid.php ... amp;go=4&ms=178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8-29 10:49
以“缺德”为“主油箱”的中国现代化早早地败相丛生了,现在说这些涉嫌落井下石。而我碰巧十多年前就用书法方式涂抹了“白猫黑猫乱中华”。公道地讲,比较起前三十年砸光,后三十年卖光还勉强算是经济活动,至少造成了一部分人体能充沛的假相。一个甲子很快打包了,要是人类文明没有慎终追远的要求,我就放弃追问。

鲍传江 2008.8.2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8-30 21:20
这个时代又一次挤迫着思考的人。我可以断言,一些有道行的思考者只好回到内心生活,自己炼丹去了。我是个浮燥的人,我无法平抑我身体内容的冲动,我得借助人类历史的遗存物来获得安全感。这些年来,我的左手会在大部分空闲时候抚弄古玩,暂时的平静至少对这身皮囊非常重要。我想我的内在应该找到了外在的依据。

鲍传江 2008.8.2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8-31 22:55
若想读懂近几十年的中国,只要找到几个关键词就可长驱直入。比如:争先恐后。几十年政治运动,跑到前面的就可以获得优厚的生活资料、生产资料甚至这两种资料的分配权。关于这点,土改、镇反、反右直到文革愈演愈烈。很多人都想领喊口号,表达激情。我在一篇文章里说过这样的话:我一看到主席台上白发苍苍的老人我就想笑。我暂时还不能收敛我的刻薄。

鲍传江 2008.8.3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8-31 23:12
我家楼上有个很牛比的篮球运动员(据说现在第二牛),在前几年不太牛的时候,他父母在电梯里很慈祥地应对众人恭维。随着那公子牛气冲天,楼道里的笑容愈发灿烂,没想到人家两口子反骚扰能力提升很快,在电梯里基本上脸色严峻。曾经热情高涨如我老婆等街坊在奥运前只好大彻大悟了:原来,明星离我们很近,明星离我们很远。

鲍传江 2008.8.3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8-31 23:12
突然想到一块石头,那石头既不象形,上面也没有奇异的景观图案,但是记录了大自然生命活动在某一瞬间的真实。终于有一天,这块石头被人带回家里,在灵性的双向供养下,人和石头开始对话。这种交流是极具私密性的,对局外人而言,通常“无言以对”,因为外人没有向那块石头投注热情。再说,热情并不都能被转译。唯其如此,才有了不可言说之妙。(1998年旧文,新贴时略有改动)

鲍传江 2008.8.3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 10:40
“我的两个帖,有空可以看”。我去年两个帖子压缩了关于历史路向及个人艺术追索两个端口。后来者不能亲历先前,但可以借助历史遗存实现手感—“百年千卷书,封面很好看”妥贴地解决了感应历史的难度;“我的作品是用来排毒的--鲍传江涂画”则用水墨方式见证着思考受困、突围。我很清楚这两件漂亮的活儿都很难带给我现实回报。转念一想,还有什么样的回报大于我对现实和历史洞彻后的快慰?(原帖"百年千卷书,封面很好看",2007年首发雅昌艺术网艺术杂谈专版)

鲍传江 2008.9.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 22:33
对于生命的动作幅度,不管哪个主义都没给出特别有意思的指示。唯物主义让我们破罐子破摔,唯心主义让我们错过许多好风景。经过长时间的摸索,我的活法找到了一些结实的依据,就是我常说的,把可耻的肉身交给低级的现代化供养,以便高贵的灵魂散步后愿意回来(以上是一个不太容易掌控话题,我保留对此阐释的权力)。

鲍传江 2008.9.2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 22:36
选择涂画是因为人的精神活动可以直达画面,较少的技术折扣使得混元之态不仅可能而且实在--一种落定在宣纸之上的实在。动物性的表达差一点就不可避免了,这要借助文化背景的相对开阔。痴迷物象并不直接兑付馅饼,只有用心灵光照去蒸发她才能撩拨一片兴旺的感觉。当代生活在速度中泡制快感的惯性将使子孙后代面临生存绝境,不去加热这种频率翻新决不再是专业以外的话题。一个庄严的企图是:实在的画面在读者智慧作用下缓缓变形。(十年前旧稿,新贴是略有改动)

鲍传江 2008.9.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4 22:22
我收藏的一个专题是1949至1978年的文档资料,堆起来约有一人高,内容多是历次运动的检讨书、认罪书、举报材料等,仅各类表格如“对党忠诚老实交待表”等就有一百多种。翻读久了,这些“倒霉蛋”的声音会在夜深时悉悉索索。好多年了,它严重恶化我的情绪,我甚至会在酗酒后莫名其妙的放声大哭(我的身世包括家族完全没有这样的委屈)。对这堆弃之不舍的东东,我真伤透脑筋,尽管它给我提供过独家的思考支援。

鲍传江 2008.9.4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4 22:25
传统文化在器物层的毁坏导致了精神层面的中断。照我的说法,中国人的传统文化有些明码:裕后光前、慎终追远等等,再早叫敬天法祖。裕后光前这个说法非常有厉害,它给了你一个设定,就是说你活着是有担当的,不能为所欲为,要干活,挣点银子,要让后代得到富裕,这还不行,厉害的是光前,你挣的钱不能只顾后代富裕,还要让祖上得到光荣。对钱的来路的审视构成了当代人不可思议的、不愿接近也不可能接近的伦理高度。在我曾收藏过的几千件前朝旧纸中,大量的各个类别的民间契约在双方画押、中人做保的例行格式前都有一句话:裕后光前、慎终追远。辅助这个说法的还有戏剧,口传故事,还有各类年画,还有宗祠。总之,那时的人活在“举头三尺有神灵”的文化生态中,这种生态就是类宗教。我一直以为,对这个类宗教的守常、维护、接续,最低成本的构成了中国人几千年文化的绵绵不绝。这种情况到了内战外乱时严重受挫,1949后索性崩盘。

鲍传江 2009.9.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5 11:33
宣纸、墨、毛笔实在是先人灵性表情的绝配。尤其是在特定情绪主持下,毛笔蘸水舔墨完全来不及定量。就算有磨墨这样的程序调整控制,内容的突然倾泄或绵延舒缓还是会使画面随机应变。生发若有神助的感觉应当是始作俑者的匠心设计,遗憾的是后来人心智退化,这样高难度的球已经接不住了。我对此曾长时间耿耿于怀。现在看来,在文化失态的大背景下,这样的堕落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鲍传江 2009.9.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8 11:08
作为中国人的思想集成块,汉字宛若夜空里灿烂星汉,让你的行走有高远的提示。你要通过仰望仪式调拨一个个个体,然后如玉在手,用心盘玩。汉字形式结构后面的灵活会应和你。当然也可以率性一些的,我曾随机安排两个看起来不匹配的汉字命名涂画,结果奇怪极了,简直禅意荡漾:成的、瓜得、风阅、个拐、性照……这证明先人的元神无微不至。我只要积累缘份就行了。

鲍传江 2009.9.8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8 11:16
看蚂蚁爬树

当我从书店出来时候/我感觉被写书的人糊弄了一回/然后我就去一个小土包式的山上/我去看蚂蚁上树/要找到蚂蚁还真不容易/很长时间才看到一个蚂蚁/它缓缓地向树的上端爬行/那上边没有煮熟了的米粒/蚂蚁和我走两条道但是方向一致/我看书也可以很敏捷/它爬树其实不太吃力/我们都没有别的事情好干/要是自己写书又怕折腾了别人/蚂蚁静悄悄地很自闭/这时候天空的颜色有些惆怅/废气形成了很厚的云

2004年新春时分在莲花山下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9 10:49
一个先是大国臣民然后利益动物的故事是这样发生发展的:那个向当局提交《论持久战》的人在后方舞照跳,鸦片照种;得势后遍拆城墙、砍光大树,让农民翻新土种庄稼;饿死几千万也不写《罪己诏》,还几次宣称:中国人打掉三忆还有三亿__反正后面的故事都是文化断裂的果报。说多了我自己都觉得无趣,看惯我文章的人会觉得我结尾时突然转调,没力量,他们的意思有些调侃。到目前为止,我对此保持沉默。

鲍传江 2008.9.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9 11:05
简化汉字时发生了大面积神情泄漏,就如京剧中没了水袖,不再过门,差不多赤裸上阵。药品说明通常是:一天三次,一次两片。定量了,也无比正确,但这是人生的底限,无味,不好玩。人不能只活在底限上。现在偏偏很多人都活在底限上,不仅水袖、不仅过门,连戏剧剧目、剧种都不断遭遇化简(因为文化背景早早撤了),艺术背后少有人的精神活动。所以,我前几年无聊时写了看<蚂蚁上树>。

鲍传江 2008.9.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0 11:17
就比如秦淮河边的小女子/倚门而立/等待下一船来的可人儿/说说话/暖暖脚/接着翩然而去/留下几颗碎银子/也还温热/然后再凭栏远眺/过尽千帆都是/又都不是

鲍传江 2008.9.1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1 10:33
九十年代之交是我思考极端受困的时间段,那时经常会操起不管什么笔乱写一通大逆不道的文字,或者有些文字彼此之间完全不相干。等后来理性附身自己回头一看都难免大吃一惊,这些精神产品或视觉成品怪异、惶恐、急促,赶紧一撕了之。然后整理一下头发,混入大街上的人流又过几年“好日子”。到了1994年前后,上述情景差不多又来一次,只是此间的作品圆通多了,直露着和现实接驳的欲望(这再次证明我肉身滞重)。老实交待,我现在不会轻易去翻那堆东西,我害怕这些不良情绪再三干扰我,既然现在的幸福有着具体的逻辑。

鲍传江 2008.9.1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2 10:22
前几年在一个很大网站的书画栏目贴了一些涂画作品,结果被骂的鸡飞狗跳。有两回空了一个多月,还被重新拎出来供大伙打靶。搞得我差一点就同情有些人为什么不喜欢民主政治。尽管这没影响过我对我涂画的自信,从那以后我还是绕开这个栏目走。承认这个事情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对此,打死我也不说。

鲍传江 2008.9.12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3 10:38
从“端起巢湖当水瓢”到“石油工人一声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应该是不难揣测的,简直就不要揣测。只要等待结果就是了。我平时喜欢看欧美大片,一会外星人绑架总统,一会病毒变异袭击人类。观众搞的一惊一诈。由此看来,想看笑话的肯定不止于我。这说明我还不特别孤独。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要是按照原先的文化堆积,这个结果是出不来的(我手头有几千件前朝图像,我要是不懒,会慢慢把它贴出来,上面的结论就能得到更多认同)。说实话,搞清楚因果关系只是为了明白点。我现在顾不上什么意义不意义了。

鲍传江 2008.9.1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5 22:21
我并不喜欢把焦距调得太幽深,那样做很辛苦。我只是看着一些近视的人满地找牙有点搞笑。搞笑倒也罢了,还不顾自己没水份,硬是把汉字也弄得干瘪了。读那些出口未遂又转内销的汉字还不如自慰。但他们的人工乳房情不自禁地乱晃的确严重干扰过我,被勾引过的我也确曾用视野的余光去搜求过主流关照。好在我拥有的历史资源规定着走向,使得我没能进一步“水性扬花”。这结果让我倍感庆幸。

鲍传江 2008.9.15

作者: 艺术部落    时间: 2008-9-17 10:20
下列文字在我的专题里会有些突兀,但我只有把它写出来我才心里踏实。我前两年因腹部剧痛住进医院,接着查出一粒胆结石。医生就动员我做手术,一再强调是微创(伤口很小)。我再三考虑后签字出院,然后每天倒立两、三次。从那以后,没因此打过针、吃过药,也没疼痛一次。我甚至没去复查过。说出这些,我也不十分确定别人该不该效仿,尤其是吃了毒奶的小孩。我只想强调这是个事实。对于事实,我总是比较尊重,而且设法把它说出来,让别人借鉴。

鲍传江 2008.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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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8 11:26
我收藏的文房专题里有好几件清朝前后的竹木臂搁、笔筒、笔架等,其画面不管是浮雕、透雕都神形一律:水流舒缓、山色葱郁:船上的人儿怡然自得,全没有去见客户的紧迫。岩壁不论多陡峭也不会塌方,因为老树枯藤和它有默契。沿着岸边作业的樵夫、猎户自然不需要背着矿泉水解渴。这样的文房后来有大量仿制。我当然也买过很多赝品。我只想说,感觉最终可以解决求真的问题,这要加上时间,还有学费,悟性高了就好办。现在又跑题了。

鲍传江 2008.9.18

作者: 艺术部落    时间: 2008-9-19 00:39
我曾经在现代艺术部落做过一次关于当代水墨的视频聊天,我的基本说法是,当代水墨“灯已经红,酒不够绿",所谓灯红,是指形式感够了,五花八门;而酒绿,是针对灵魂的,更多要求艺术家要有内心输出;灯红,通过借鉴就可简单获得,而后者更多要求艺术家接受内心驱使。活在这样一个病态的当代,不借此凝聚一些纷乱如麻的熙熙攘攘的内心经验,并且顺势找到自己的表达路径,实在有点可惜。(旧帖转发)

鲍传江 2008.9.18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19 12:06
一个朋友前两年给我发信息,说我的涂画近乎巫术,多义、神秘。他没说我复述生活的能力很差,我自己在十好几年前倒是认了账的。那时我写过涂画宣言:“有一只小鸟在远处唱歌,我把她画下来,有一只小鸟哭的很嘹亮”。活生生把美意变成了惨状。早先批评救助我的人很多,我只好在夜色迷朦时窃喜。因为我能看见笑容后面的凄惶,我自己有的是这样的体验,我不过用了很个人的颠三倒四的表达,给这些困扰找到了出口。这大约是我巫术的前期。

鲍传江 2009.9.1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0 22:43
我在一篇短文了说过:(我)活在当代的肉身无边快乐,要是一直快乐下去就好了。接下来我不得不发现,越快越乐,越乐越快。我处身的当代前不管古人,后不见来者,所谓肉身快乐代价太惨重了,时间太短促了。这个只在器物层面进行的现代化到底是怎样发生的?于是,我回找一些问题所在。我大约用的是中医的思路,我看出来,(这个人)牙疼,其实是肾有毛病。我一点一点往回走,焦距调得太幽深。问题我倒是逮住了,但我常常忽略了肉身的支持与否。经常搞的险象环生。灵魂跑远了,肉身太孤独。不配合,时间长了就麻烦,所以要调整。
以上是我另一个帖子“百年千卷书,封面很好看”中的一段话,这种质疑(包括对整个近现代发展路向及自身思考的质疑)构成了我十多年来涂画的基本底色。“忽兮恍兮,其中有象(老子句)”。为了表达这个“象”的不确定性,我经受了不可思议的精神及程序折磨。现在想来都一阵阵脊背发凉。我不能保证如果有来生,我还会选择这样孤僻的追索。再说一遍,现代生活为我提供的“卧榻”,非常舒适。认识我的人公认我的幸福,我是该考虑一些身心协调的事了。因此,我把雅昌-艺术杂谈里的那个帖子停下了,再贴下去,我头脑又会高速旋转。对于一个世俗中人,这样的成本太高了。(旧帖新发)

鲍传江 2008.9.2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1 10:54
对于现实问题,我总是表现淡默。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调整出了这样的态度:现实批判,越批越乱。现在看来,这个态度实在结实的保护了我。要是按照我之前(八十年代)的生存逻辑--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涉及到这个话题,有机会再展开),我早就撤离这个烟火世界了。撤离或许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是我生活的各项指标都还好,突然断裂不好玩。基于这个想法,只有被迫或机智的改变焦距,往景深里走。奇怪的是,此后现实中的问题都没出乎意料。既然有预算,何必不淡然?

鲍传江 2008.9.2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2 12:08
你必须有三条或三条以上的河流供应能量。最重要的是有一条河能拎起记忆,老祖母小时候就在这照过影子,有先人转述陈年往事会增添你的福份。后来你就不得不奔腾了。这些话有时会引起歧义,包括混乱的私生活的联想。你顾不上了,你只要疏通大的河床就好。还有就是不要过高估计自己的净化功能,要趁早设置挡住污水的堤坝(比如你不要去读那些热卖的书)。这都有难度,有难度才让你接下来的生命强度不可扼止,因而兴致勃勃。

鲍传江 2008.9.22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4 11:25
我就是“春江水暖”时的那只鸭,因为提前感知了春江水烫早早上岸了,在岸上也迟迟找不到一片荫凉。我早先抱怨过凭什么我身上组装了过多的敏感材料。因为敏感,我甚至在十多年前辗转地给一个“模范人物”支招,要他在炎炎夏日里把家里的空调倒装。这里的大痛切其实没几个人读懂。这样的纠缠我居然走过来了。只在私下里感叹有点累,不像头几年那么气极败坏。这本来很难为我的事也算处理的很好,时间和我都有功德。

鲍传江 2008.9.24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4 23:28
质疑(包括对整个近现代发展路向及自身思考的质疑)构成了我十多年来涂画的基本底色。“忽兮恍兮,其中有象(老子句)”。为了表达这个“象”的不确定性,我经受了不可思议的精神及程序折磨。涂画时的兴奋,撕画时的懊恼,现在想来都一阵阵脊背发凉。我不能保证如果有来生,我还会选择这样孤僻的追索。说实话,现代生活为我提供的“卧榻”,非常舒适。认识我的人公认我的幸福,我早该考虑一些身心协调的事了。(旧帖新发)

鲍传江 2008.9.24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6 10:57
昨晚和朋友喝点小酒,朋友说,要安排一个人物在电影里活动,然后把我所有短信串联起来,一定精彩。由此想到1996年时,我的一个长篇《死去的树凭什么叫木头》。小说中的主人公感觉现实问题太纠缠、会发酵。他就主动要求重活一次,回到他以为是问题起点的1957年。他的追问热情让作者难堪,作者知道问题发生要早的多,但要是把主人公放逐太远自己也难以掌控。就这样,长篇刚开头两节,作者就把主人公束之高阁,这个已经出走却又刚刚离开的可怜人儿只好持续看着作者吃喝拉撒……十年后,一个在文学界很有些影响力的人偶然看到上面两个章节,他说,就这两节要是在他们作协的杂志上发表,那个德国汉学家也不敢说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这话差点让我开心了好一阵子。足见我骨子眼里有妩媚的东东。我的朋友要是突然转向拍了电影,我会告诉她这个细节。

鲍传江 2008.9.26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27 18:50
你找不出几件能和收藏媲美的快乐事儿。在林林总总的古玩摊上,你就知道有几件东西在等你,她简直就是为你而生。但她表面上坚决不动声色,你白白地血压升高、脉象异常。真正的互动是在你们独处时,有一种抚摸叫“意盘”或“心盘”(把玩古董的行话)。不是有些小姐按摩只用力气的那种。接着就如你以前说过的,寄寓在器物内部的委屈会发表出来,一种宝光慢慢温文尔雅。再也不离不去。前人的手泽和你的重复着,语言原来远远滞后于情绪的高速活动,不可告人快乐说出来就有些勉强,这时候要有一段乱码的文字才过瘾。

鲍传江 2008.9.2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9-30 14:36
只要从上世纪的教材里分拣出几篇文字,历史被转向就赫然在目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也水到渠成。比如光绪三十一年杜亚泉编的高小笔算教科书有这样一课:每股百元之股票二十五张,每年所派之利为九厘,问半年得利银若干?前后的课题涉及关税、保险、公债等。1912年,刚刚发生的铁达尼号事件就被编入初中国文课本。1949是个拐点,当时的国立北京大学有如下的中译英试题:人民的军队过了长江,所向无敌打胜仗。再过二十几年,新生入学第一课持续是万岁万岁了。写到这,我想补充一句,喝多了三聚氰氨,可能要花上一辈子排毒。

鲍传江 2008.9.3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4 11:28
半夜铃声响亮,而且越来越响亮,黑暗里扩散着惨白的光。墙外面都能感觉到的那种。可我就是不信。因为我每天睡觉前都会把手机调整到无声状态。它当然不该张扬的。铃声持续无趣蜂鸣,真见鬼。真见鬼了吗?至少这回没有,第二天早晨爬起来一看,昨晚喝多酒忘记调整手机接听方式了。这没什么悬疑,就像上辈子砍光了所有的大树(总有人告诉我:那些上千年的、几人合抱的大树曾经村里村外都是,山上就不用说了,1958年前,很多树林还会偶尔窜出老虎),后来连湿地都被人的意志删除,裸露的土壤直接和水发生关系,生态异常了。你只好相信这个事情的逻辑关系。找不到一片浓重荫凉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如我昨晚的情境一样合理。

鲍传江 2008.10.4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8 22:51
照顾读者是件危险的事。我早就了断了和人民大众交流的念想(十几年前写过这样的句子:城市,只通过面包,和麦地发生微弱的关联),阻断了又没有憋死,是因为这两年我会给自己发信息。我慢慢地让身体这个“河床”有点喜欢灵性的河水狂放。这个玄妙机关,我迟早会告诉一两位朋友。算是我浮上来吸口氧(这是较早时候的一个段子,现在公示,说明我还“热爱”生活)。

鲍传江 2008.10.8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9 10:56
为了防止自身的不稳定。我会在缺钱时尽量叫停思考,我认为要是自身漂泊一定会带上不良情绪,这东西会使判断失准。通常这时候我会叫卖几件古玩出去,扩散古人的美意和所谓追求真理在我是鸟之双翼。我的尴尬在于:我在未来极不确定的时间里(关于这点,我讲的够多了)干着天长地久的活。基于此,我叫卖时总是有些心虚,心虚使我的思考断断续续。

鲍传江 2008.10.8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10 12:34
1949年后中国画传达的人的精神凋蔽是个事实。照理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可以顺便造成一种美术表现时颠狂。但不幸的是在不原创的现实主义--苏联的现实主义笼罩下,这期间或前后的作品大部分无聊无趣。在山上放个高压电铁架、汽车之类不仅煞风景,而且阻断气象。以艺术的名义造假并推进社会恶化,这种互为绑架的结果让此期或前前后后的中国画成为无数烂账中不太起眼的一笔。令人惊叹的是,你在早先中国人的视觉史上找不着这类蹩脚的不知如何处置的文化遗存。关于这点,我以前讲过,以后还会再讲。尽管我对这个小系统不愿支付过多的精力。

鲍传江 2008.10.1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11 17:30
现实基本上无处可逃了,特别是那次去皖南,当你知道农家客栈的抽水马桶因为没有地下管道而垂直排放时,你刹那间对这些表面上的青山绿水丧失了雅兴。现实调动那么多看上去很美好的东西来蒙蔽你,让你开心,你偏偏洞见了景深里的困扰。于是你前面找不着路,就算走在路上你也没有路向。更大的问题是你必须走,这真是一件难堪的事。也不排除有时会有幻觉迷乱一下,但酒会醒、天还是亮了。我知道这都不可避免,我也不知还能对你说些什么。

鲍传江 2008.10.1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13 10:31
各位看官,话说当年伯乐老矣,推荐了九方皋相马。这位仁兄从秦穆公办公厅(秦那时还是草寇,俺这里预支桂冠)领了军费,风尘仆仆赶到蒙古,在无数马匹中牵出一匹。接下来日夜兼程回来交差--秦穆公还等着马上得天下呐。闲言少叙,那马在午门外(这里且丢个破绽,留待考据癖癖一癖)拴好,九方皋急急参见秦穆公,秦即刻召见,索性免礼平身,问马公母、毛色、年龄几许?各位看官,虽说这九方皋在茫茫马阵里通灵似地快速拣选一匹,但回程也历时经月,怎么就不识牝牡骊黄呢?这个在今天美院学生看来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嘿,九方皋还楞是回答不出。要不是两厢老臣(头衔也是预支的)苦苦劝谏,九方皋这会还不被拖出去阉了?还好,那时的秦穆公还有点亲民姿态,说话间来到校场一试坐骑。这一下非同小可,借后来的李贺的说法: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再来句大白话,这匹马就是为大秦朝生的。还有句套话,大秦朝要没这马,中国的版图都不知后来啥样?话本一表到此,原定的下回分解,想想也罢,还是把话早早挑明了,这一出就是说给美院老师和那些冒充“奶牛”的批评家听的。不过俺也知道,你们也是被教坏了,被教坏了然后交坏别人实属无奈。就凑合着过吧,俺要操心的事够烦,也顾不上持久跟进。(黄永厚先生早先对本文有重大贡献,特别致谢)

鲍传江 2008.10.1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15 09:59
前晚例行喝点小酒,有朋友聊到常识问题,然后强调回到常识。对此我倒是有发言权的。至少十年前,我就感叹常识被做坏了,比如水,过去沿着河走,渴不死。掉到河里,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游泳要么淹死,现在多了个可能,在淹死之前可能先被薰死(最好主动憋死)。说这话好几年后,某天,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真应验了,报纸上讲昨天广州有个女人投河,往水里走着走着,水太臭,受不了,又回来了。说完这故事,前晚的酒桌上一阵苦笑。硬着头皮往前走肯定不行了,常识又回不到,该如何转向?就比如总共有10头奶牛产奶,你是要他完成30头奶牛的产量,他现在不加三聚氰氨,他还要加别的什么。说到这,一阵沉默,直到牵挂出另外的轻佻话题。一个晚上就晕糊糊的过去了,挺好的。

鲍传江 2008.10.1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18 11:55
没有同等量级对手的博杀是不好玩的。就像是老虎扑鸡,鸡无所谓(也没办法有所谓),老虎的夸张动作一定有失体面。说这话缘于买古董的经历。上世纪八十年代下半段,在天津沈阳道古玩街,那些老板在店里自个儿喝茶吹烟。直到你盯着他一件心仪之物两眼冒光,他才邀你上座看茶。至于买不买,倒不重要了。时间过去十年,老掌柜换成小掌柜,你又去一家古玩店,那掌柜会先看你的鞋,然后顺裤脚往上打量,看你是大傻还是二傻(大傻是有钱自信的那种,二傻类推),如何出牌他已成竹在胸了。到了新世纪后几年,还是这个已经不太小了的掌柜,会恭谦的说,你看这件是哪个朝代的?你说了算。你看它值多少钱,你开价。正是这个普遍的事实,让我在本文开头有些伤感。文化断裂了,情况就这样。

鲍传江 2008.10.18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20 09:54
小丫头,本姓王,家住山东青州府……我一个在深圳出世的侄女很小时候就用淮南口音唱这句山东戏曲,缘由是出生不久她就被送回淮南,奶奶习惯地唱着戏曲哄着她慢慢长大。时间往前推七十多年,同样是很小时候,一个山东小女孩为了哄她母亲开心,就把挤在人堆里听来的戏曲故事近乎完整地唱给她的母亲听。这些旷野遗音的苍茫故事伴随着这个一字不识的女孩成为母亲、祖母,还有一些喊着“老太太”(曾祖母)的。这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年届八十她还是能唱好几十段小时候听来的戏曲,我现在发飞信的手机里就保存了一些。我只是偶然想起,听上一遍,听过就忘。像是沙化了的土地,再也不涵养水份。有个词说:此一时,彼一时。就是这个样了。

鲍传江 2008.10.2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23 10:04
人的思考本来应依靠元典,这样安全,比如半句“通则不痛”,就可以略去摸索过程的无穷麻烦:你牛哄哄地结扎长江,长江以远的地方就会有反应。所谓蝴蝶效应,是通则不痛这一经典的衍生品,是可以忽略的词汇。知道因果就够了。我常说的一个古玩行凋蔽的例证:你买个拇指大的籽料原石可能要花好几千甚至上万(最近便宜了一些),而买一块汉代的老玉可能只需花上几百。故宫的首席专家居然说,买玉要先看材质。多少代人把玩型制、心仪沁色(玉在墓葬里与各种接触物质的时间反应)的神情积蓄于是作废。文化断流,前人栽的树被砍光,后来跟着资本主义买空调,往窗外排暖。不玩古玉和这个错误只是表面上没逻辑关系。

鲍传江 2008.10.2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27 11:34
总有朋友责难,说我的基本思路简单化:昨是今非。我对此差点不屑回答了。因为我用了近乎一半的时间拥抱这个低级的现代化。拥抱或被拥抱使得我的身体尽量享用社会资源(我早先主动逃离主流,所以我不会拿贪官做生活质量参照)。我的自觉在于,灵魂对现实开出的任何收购价都不感兴趣,但她学会了宽恕粗鄙的肉身做各种粗鄙的事情。与此相应的是,身体也慢慢乐于仰望并接应灵魂悠然来回。这种两厢情愿的和平态势怎么能让我做出极端的单值判断?我想偷笑还来不及呐。多说一句我的老话,我只是觉得源远流长的文明嘎然中断有点不自在。

鲍传江 2008.10.2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29 13:01
在这个世界我总是高度缺氧。有你带来清新的风,我还需要什么?我只好表面上胡乱拣选着汉字,汉字随机地拼凑我的心思。用完了的风并不伤感的飘然走散,现场无人守护。就是我告诉你,你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鲍传江 2008.10.2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0-30 09:46
我收藏专题中最用心的是图像,我把它称为“中国近现代图像博览馆”内存。共600余件挂画,主要为各类方式的印刷品。图像内容以1949年为界截然两分:之前的被我统称为神性美术,大多数讲述因果报应故事:此后宣传画席卷天下,可谓“洗脑”有术,略有差别的是,文革前用美术方式宣示假相,比如胖乎乎的小孩爬在麦秸上等等。文革开始变通为暴力宣泄,这些色彩极端、造型粗糙、社会功能恶劣的视觉“文化遗产”实在空前绝后。我接下来会设法把这个专题推介出去。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独家的、好看的文化产业资源专题。人们要是愿意搞清楚历史真实,简单看看就找到门径了,不复杂。(以上观点我曾专文阐述过,在此为我的絮叨致歉)

鲍传江 2008.10.3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2 16:42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时间段,至少对我来说,只有一种来历不明的理想主义让我长期亢奋。在我主编的某省交通安全报上,我经常把下列稿件放在头条:“饭馆热酒下肚,路口红灯堵车(说一个交警下雪时恰逢停电忘了关闭手控信号,去饭店喝酒,后来来电了路口的混乱景象)”,“整顿、整顿,一整一顿(副标题从略)”--我曾得意的把这十年称为“一条奔放的大河和他的河床的长久蜜月”。众所周知,这本来就玻璃化的一厢情愿到了八十年代末那个春夏之交就土崩瓦解了。我在那个著名的夜间写了如下诗句:“装甲车的履带碾碎了所有的颜色,包括那些不是血的红色的童话”。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现实批判的大门在我身后很优雅的关闭。

鲍传江 2008.11.2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6 20:29
在皖南,雨水总是很多。雨水的声音提请着真实,而底色经营虚幻。雨中的村景、山形是被时间氧化过的,不象洁白宣纸突然遭遇墨色那么不好忍受。特别是绵绵细雨时,你可以加入进去,和这些底色互动。提前做个历史中人原本是不难的,那黑色的石板路不轻易落下表情。你完全观察不到你对历史的磨损。这样你就会对自己会心一笑。接着你在湿漉漉的白墙黑瓦下继续走动,和其它人穿梭着,让画面永远做草图状,是动态的。至少你今天是柔弱的,没有暴戾之气,真好。

鲍传江 2008.11.6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7 09:52
漫天大雾就不好玩了,它能锁住真相。我现在正走在九华山的漫天大雾里,要不是人工的灯,我都快要怀疑我的存在了。我索性用写短信的方式来抗拒这种怀疑。恍恍忽忽也居然如此强大,你一下忘了在山下和朋友热议的话题,你突然间觉得上山前的你太小器,你顿悟了一颗棋子是被安置,被安置其实省心省力。得出这样明确的结论时偏偏真的一头雾水,该回住所了。雾水就是真相,雾水为什么就不能是真相呢?至少这两天是,我定定神,在真相的笼罩中,一点一点循着来时的山道,我知道,你还没有走的太远,回去还不太困难。

鲍传江 2008.11.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10 20:17
具有神性的汉字当然不仅仅是用来写情诗的,有时还得做些无趣但有益的说明之类,还有的就是煽情了。十几年前有朋友邀我给一家著名的房地产公司做文案总监,我私下里试了一下“台词”来提升楼盘的附加价值,不自觉的往品牌里“注水”(几天前看澳亚卫视,一个在杀牛前往牛鼻子里插管注水的人对着摄相镜头说:拍吧,拍吧。我就不相信你能找到不注水的屠宰厂)。用汉字放大事实,比注水牛的新闻要早一些。这当然这不能证明我的其它文字都符合精神文明的检测标准,但我尽量尊重汉字是个事实。我想事实总是重要的。

鲍传江2008.11.10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15 10:50
1949年后人口爆发有下列现实基础,1,内战结束,人民生活进入此前几十年没有的安定期(至于内战原因,很少人考虑);2,除了按政治态度实施分配外,家庭人口基数成为获得生活乃至生产资料的依据,而随后的粮票、布票又是事实上的有价证券;3,青霉素的大面积使用....在“人民战争”这个在超限战中尝到甜头的毛泽东继续绑架人民。坦率的说,默认这个“成王败寇”结果在中国有强大的惯性基础,要是没有后来丧心病狂的“土法炼钢”、“围湖造田”、“除四害”、小化肥”之类对大自然不可逆的伤害,古老中国的生态、文化遗存足以养活当时已经为数很多的人口。关于这个话题或延伸出去的话题,我要是有兴趣,会在接下来的时间讲得更透彻。

鲍传江 2008.11.1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17 11:41
玩古董的人相当长时间感情都会被滥用,只要口袋里有钱,你总能够从古玩市场找到发情的对象(有个谜底一定要揭露:老而且好的东西远比专家们想象的要多。还有那个胡乱估价的鉴宝,持宝人要是按他给出的价打两折他也不会当即掏腰包)。和现实生活一样,这个对象可能带回家反复打量就慢慢地不好玩了。你沉下心来就不断发现伪装。和女人不同,它总是无限放大年龄。这时你会伤心,你只好把它放在属于“冷宫”的那个柜子里。你不会把它蒙出去(以次充好转卖),这和道德无关,你不愿自断财路。再往下你没时间修复创伤,持续热恋。好在你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因为真相,愈挫愈勇,这是我乐此不疲的理由之一。

鲍传江 2008.11.1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17 13:22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很少关注现实问题,我早先在我的那本书里说过:“满世界的风都坏了,你还为一束腊肠发愁(《清风阅览故纸堆》跋)”?这个结论节省了我此后太多的精力。但现实不可回避,就如我现在正坐在南海边一个食街吃海鲜。我们正讨论什么可以吃时,服务员端上一壶茶,我知道这壶是用很低劣的泥然后染了化工颜料烧制的,会致癌。我的朋友打开盖看了一下茶叶,说是泡了后没沉底的绿茶有农药残留。这又怎样,茶还得喝,菜照样点。大家都会心一笑。我这个段子是喝酒时抽空写的,写的极快。希望读者不会改变对我的一如既往的看法,那就是我不太关注现实。

鲍传江2008.11.1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21 18:31
硬是把一条涓涓细流拓展为滔滔大河的事是很难发生的,要看缘份,就是说对方要有接应准备。一个和古人保持了亲密关系,可以顺手从古人堆里拿东西的画家要我给他将出版的画册写篇文章。我一看画,油然生出前面的想法,我说你的画笔墨有出处,卖相好,完全不要我写东西的。他还是给我面子,坚持要我写点文字。我只好单方面作了个约定,我说你总是有没表述出来的心思,你把这些小心思放在画面的一个小小的拐角,就象过去人画押,弯弯转转的,是自己的记号,赖不掉账的。这至少好写点。这约定是一厢情愿,他后来也没有找我。他一路画下去真的很好卖,而我省了写文章的麻烦,涓涓细流和滔滔大河可以不汇合的。

鲍传江 2008.11.2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22 22:41
我早在上世纪末就开始构思了“二十世纪检讨丛书”,其中一个题纲是“没有上策的中国”,主要想说文化阻断后的不良反应。话肯定不好听,自己写出来也担惊受怕。尽管这背后有大量的独家历史资料做沙盘推演(稍后我整理并参与主编了十卷本《故纸堆》大型图书),也只能在极小范围聊聊,更多是自己消化,然后不得不慢慢习惯倾听“大厦颓废(我很久前的一个说法)”的声音。我现在说这些心里很淡泊了,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明星学者会觉得他们很单纯,他们还以为专业内的问题可以在专业内解决。我私下里会替他们着急。这种慈悲有时通用于其它界别。

鲍传江 2008.11.22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24 21:54
过去人活在全息的状态中,一个木桶十多块板,都不太短。比如,他们家的香案是红木的,上面有清三代的香炉,材料是青花瓷,也许是铜。祖宗像用矿物颜料绘制。门楣上方的砖雕内容大约是喜雀登梅。出得院落一定有几百年的树蓊蓊郁郁,很多时候树下有掉了牙的老婆婆讲孟姜女哭长城。外面有人路过想找水喝,就有村妇从水缸里舀上一瓢,喝不完的洗洗脸清醒一下继续赶路,那路多半是青石板的,上面有深深的独轮车的辙痕。碰巧了,路人耳边会飘来孩子的读书声:“父见客,问姓名,父坐右,客坐左--”。以上是个事实,事实应当被记录。

鲍传江 2008.11.24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1-30 00:15
关于西递牌坊的事,闻正兄要我谈点意见,我基本上的说法是这样:安徽也好,四川也好,七、八十年前都有很多牌坊,1949年后革命成功,牌坊是打倒对象,锤子砸、炸药炸,比如徽州绩溪的某某庄,原来的13道牌坊今剩几何?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去皖南的一个村子小住,专门问到牌坊的事,我住所的房东大爷喝了两杯酒就说,没办法,那时候就是斗完地主砸牌坊。这还不刺激,刺激的是他下一句:那牌坊真结实。既然这样了,还那么认真?闻正兄。你勾引我一段思绪。

鲍传江 2008.11.29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2-25 21:52
玩一下就够了,玩对了就该心安理得。表面上这是句轻佻的话,我这里把它用于古玩,就是个严肃命题。众所周知,六十年前对传统文化的鉴赏嘎然而止,三十年前挖地三尺大量地表文物流落地摊,对这个巨大反差少有通才慧眼能够应对,几乎全靠你以手会心,反复交学费,还有就是契而不舍的感情投入。你是真诚地喜欢,不可替代的那种。一旦得手,君临天下。那种知遇的快慰能通约什么样的价格?爱对了就该心安理得。

鲍传江 2008.12.2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8-12-27 23:41
还是半年前的事,一个香港画廊的老板过来请我吃饭,席间问我:是不是可以称你为中国最有思想力的艺术家。我几乎当时就认账了。为了这个马屁,我还抢着买了单。后来这位仁兄再没来过,可能思想力到底不如购买力更实际。正如我反复说的,我的涂画是用来排毒的,要是不排这个毒,就活不下去。
既然活过来了,这涂画就是“药渣”,后来的命运就只该听之任之了,这是我近来比较平和的态度,碰巧今天和朋友聊起本文开头的事,差点搞的我一时间又不平和了,因为我的确认定思想力之于艺术家是重要的。尤其是中国的、现在的。

鲍传江 2008.12.2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1-4 12:18
元旦原来是个方位,你本来可以绕着走,但每次都回来,甚至致敬。八百多年前的辛弃疾说:想当年金戈铁马,他背负记忆中的金戈已经够累了,然后每经过一个元旦,他例行回望,被树的年轮纠缠,还气吞万里如虎个屁?这故事说明可是要一直走,无法携带那些被抖落的残片。远处,有些意思。

鲍传江 2009.1.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1-7 13:36
假如你刻意去寻访的话,好像一束光。从楼道上面发布,风浪费或节省是伪问题:借口的油之彩。我才是影子然后看着面具沉睡。记得那是个早晨鸟儿,还不如冬天,花入药。被解剖的那只眼圈可以识破街舞。不晚了。前提是新年又新,没换位置,人一般会错过几十次。剩下指标确定?我代替我飞翔。

鲍传江 2009.1.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1-9 09:32
幸福的看着这个世界病入膏肓是件概率很小的事。这要求灵魂和肉体关系的若既若离,分寸极难把握,因此不能效仿。就如狂放河水之与安静的河床,每次惊惶都来不及演练。还好在此间不断接纳大河之水一样的狂放能量,这有效保障了我面对未来时无处不在的兴致勃勃。(乙丑既望,朋友为我做了本图文参半的精美画册,是为序)

鲍传江 2009.1.9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1-25 16:03
北上抗日更像黄段子,南方的女孩事实上少了。鬼子既然不在那边睡觉,还有什么事情比这好笑,好笑却又不能放开,历史于是烟雾缭绕。“绕缭雾烟是于史历”,要是读这句语速正常,至少说明你心脏功能还好。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事情做多了对现实不太厚道。有朋友抗议我虚度光阴,要是时间库存起来利息能不能返还给我(返还多了也用不着)?就好象历史可以荒谬,现实如何荒谬不得?

鲍传江 2009.1.2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2-23 09:31
为什么古玩都在古玩城?古玩不在古玩城还能在哪?你难道没见过很多朋友家里的假古董?买多了赝品谁还能逾挫逾勇?曾记否七、八十年前地主、资本家还有军阀等等附庸风雅?附庸久了真的风雅是个问题不成(那时节风雅是个常态)?好东东争相锁定你可知晓?后来的变化凭啥我就可以说的清楚?有个领导问过我他那堆藏画是真是假?他不懂送礼的人又懂得多少?几十年破旧立新谁能抵挡?就算后来补课效果又能怎样?鉴宝时开高价有谁掏现?是不是自拉自唱少有交流?到头来古玩城里开个店面?那门口清清冷冷能有几个?买到手都想卖于收藏何干?这题目我也不知如何了结?

鲍传江 2009.2.2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3-17 22:47
我弟弟打击我说,像你这个年龄,还不到岁宝(我家门口一个商场)前面的广场跳跳舞、在树荫下蹲着看人下下棋,还乱七八糟想些啥、忙些啥?细细听来,这话接近真理。可真理的问题就是难以接近。关于这点,我的执迷不悟可以佐证。我的意思是,比较起接近真理来,服从惯性要简单的多。这样说更符合我的实际情况。

鲍传江 2009.3.1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3-17 23:53
前晚例行喝点小酒,有朋友聊到常识问题,然后强调回到常识。对此我倒是有发言权的。至少十年前,我就感叹常识被做坏了,比如水,过去沿着河走,渴不死。掉到河里,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游泳要么淹死,现在多了个可能,在淹死之前可能先被薰死(最好主动憋死)。说这话好几年后,某天,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真应验了,报纸上说昨天广州有个女人投河,往水里走着走着,水太臭,受不了,又回来了。说完这故事,前晚的酒桌上一阵苦笑。硬着头皮往前走肯定不行了,常识又回不到,该如何转向?一阵沉默,牵挂出另外的轻佻话题话题。一个晚上就晕糊糊的过去了,挺好的。

鲍传江 2009.3.1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4-24 22:13
有个人在公交车站等车,至少看上去象在等车。但这时候已经午夜了,按站牌上的标示,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在此通过,当然更不会停靠。那人不在乎,他站的很坚定,等车显然符合逻辑的。路边的人很为难,路边的人想提醒,这时肯定没车了,但路边的人终于没说话,太晚了,细微的声音在夜空里也很庞大。那人看上去无所谓,是那人想不起来该去哪?路人都有智慧,那人应该不傻。我刚看见的事情,我临摹了一个事实,我是个要回家的人,那人还在。我现在正到楼下。

鲍传江 2009.4.24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4-29 21:31
不光是水土,很多好的词汇也被用坏了。举例说雪白二字,原来一定包括了干净的意思,现在不行了,雪白不一定干净,你看服务生刚换的床单、浴巾,真的雪样的单纯,但干净吗?你自己都笑了。还有就是公务员、公民之类好听的字符,信不信由你。没人为两个或三个汉字恶劣组合发脾气,思考是件容易惹麻烦的事情。怎么说都可以,只要嗓门大,操着普通话,汉字就任凭摆布了。听众也只好买单,就好象你住酒店,你不可能自带床单一样,你要想着很干净,或者你就别想,倒头就睡。我现在正往这方面努力。

鲍传江 2009年4月29日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5-2 23:04
前几天我的一条飞信说夜深了,有一个人在公交车站怪怪的孤立。后来有朋友说被你丢下的人其实是你自己,你被夜色撕裂了,你同情那人没方向那人更怜惜你被现实规定,有半个人早早就范,认定回家安全?晚了一些难免紧张?另外半个现在不知去向,我糊涂了,在朋友的提示下,我有些后悔,要是那个晚上陪陪那人,这个世界的局部就心花怒放,因为你没背叛你。或者说,你没离开你。按说,现在的不完整是个“果”,果是应该接受的东西。

鲍传江 2009年5月2日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5-4 22:50
总说平安是家信,信来从未说平安--大千先生五十年代在海峡那边读家书后的焦虑真够浓烈的。奇怪的是这种纠缠没能够影响到他画面里一以惯之的贵族气息,这首先缘于他优雅的生存环境没被恶意中断,苦难于是来不及沉淀,当然也没能发酵。那些高仕名媛持续在山水画面里悠然行走(和这个图式配套的纵深思考需要另外展开)。值得庆幸的是,大千先生后来的破墨泼彩时常公布着一些如前所述的忧郁,被抽象的复杂让高度具体了。转换跚跚来迟,差点错过的水墨变法清晰可见,对苦难的安慰就这样情不自禁。

鲍传江 2009年5月4日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5-11 21:14
时空关系是可以被安排的。我现在独自面对一件汉代琉璃器,这是我众多藏品(有兴趣的网友可翻看部落里凸凸库藏品,其中有三、五件不够好)中的极品。我的手此时完全无所适从,智商也还原不了两千年前工匠拿捏这个具体物件时的绕指而柔的洒脱。这套四组件的“二龙戏珠”,龙和珠工艺应该不复杂,妙在放置“珠”的托架,延伸出来的枝节悬挂了几串回形针一样的细节,肯定钙化了,风一吹就会断的样子。居然在地上地下反复折腾毫毛未损,多大的贪婪才能聚合这个缘份?我只好把她当做历史对我的犒赏,我不知还有什么样的解释更为贴切。

鲍传江 2009年5月11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5-21 22:28
林风眠是个尊重自我感觉的人,这首先缘于他承受了过多的人生磨难。这样作品里就不得不被灌注铅一样的凝重。和1949后那些“被绑架然后参与绑架”(我曾另文阐述过这个说法)的大画家不同,林反来复去述说那些飞鸟的愁怅。芦苇也太浓密了,少许的色彩只因为内心经验五味杂陈。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最常用的词汇之一“思想汇报”,林风眠关起门来在画面上转换受虐的私情,方块字码在一排思想早就扩散,画面能留住一些。这几乎只限于当 时的林风眠。

鲍传江 2009.5.21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5-23 21:39
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四十年代闭门不出、蓄发明志的梅兰芳五十年代去日本演戏?就因为当了个中国京剧代表团团长?当时的台下有多少真鬼子击节赞叹?当年在中国没能看到梅演出的皇军这回凭空的如愿以偿。这是个奇怪的史实,说明梅大师心胸宽广?那是不可能的,要想知道端详,过程要推算一下,得到结论又能怎样。既然现在正有酒喝着,凡事何必认真思量?

鲍传江 2009.5.2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5-25 21:46
林凤眠画画时一定是阴天,窗外可能下着雨。画马的、特别是画大梅花的就不一样了,他们总是兴高采烈,这当然缘于这些画领导能读懂,领导一笑画家就来劲,美术史于是成就了心灵枯竭史。这让年轻的读者判断混乱。要是这锅汤都坏了,人情不滋润,就像全国的艺术品拍卖都不喜欢高古玉了,他们卖点高价的画有什么奇怪。山西煤老板还开着一溜悍马闯红灯呐,有人愿意仰望那是他自己的事。你应当创造你的内心经验转化而来的视觉图式,否则我宁可喜欢楼下的拉面师傅。

鲍传江 2009.5.25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5-27 23:14
人的诗意生活必须有配套的东西,比如“结庐在人境”,然后“悠然见南山”。再具体如茶壶、酒壶,都是诗意人生必须的零件。文化史上一个经典案例是喝茶改变了英国人的政治和生活方式,同时输入的当然还有清花瓷等大雅美器。理想地校正一个民族的审美路向肯定还有她内部的接应能力。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那仍然是,仅有一个现实世界是不够的,酒促成诗歌,茶让人和人笔下的文字悠雅闲散。壶里乾坤就这样展开了一个魅力世界。摆在这里的上百件壶具,跨时七千年,囊括了大量手工艺,材料应有尽有。附着的浅刻微雕、金箔粉彩、书法画意人情喷涌。重要的是从神秘到世俗、从粗放到分工细密(过去大碗喝酒,现在喝白酒、洋酒、葡萄酒、啤酒都各杯各用),型制流变有序。要是把玩在手,多少“煮酒论英雄”、“寒夜客来茶当酒”的故事会娓娓到来?这真是延年美意,不绝如缕。(自序:壶里乾坤--历代壶具展)

鲍传江 2009.5.27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6-3 23:11
都二十年了,每到这个忌日我都会用不同方式做出情绪反应,最有效的反应方式是涂画。本来就浮躁的横涂竖抹这时愈加没有章法。早几年总是粗暴的写下直露的句子(我有篇文章“现代化我,我折腾书法”有过具体交待),顾不上风雅颂,把委屈搬运出来再说,通常是呼吸一正常,接着就胆怯,还有就是沉淀的审美经验挡在那儿,只好修正。于是又左手换右手写几个敷衍的文字,反复覆盖前面的内容。就如历史的烂账被水浸泡,层层揭开是高难度的活被前面的问题规定了。这种规定还会继续引爆更大的无常,这些我都无能为力,我只会往画面里输出这样的情绪。的确有私心,总比梗阻好,为了苟活着。谁叫这个不吉利的日子总是如期而至?谁又让我偏偏没有掩饰自己的技能?我知道自己缺少随遇而安的智量。

鲍传江 2009.6.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6-11 11:14
二十多年前,我借调在的那个单位条件很好,我们在省内出差可以填单要求派车,每逢这时,我和我的同事都会要求那个小张驾车同行。小张开车时几乎不说话,任凭车子里笑翻了也不跟着应和。那时的皖南路况差,跑久了,见的事故多。开车的不分心,坐车的才安心。这常识原本不必说。要说的是到目的地一入住宾馆,这小张通常会第一时间打开电视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沙发一定是有的,没见他坐过),表情瞬间丰富起来,很多时候竟然狂笑,哪怕看的是广告也一律开心。那时频道的确不多,但总是有几个可供选择的。小张就没手持过遥控器。“好日子”总是过快,一晃就切分掉了生命四分之一多的华彩段落,这其间会偶尔想到那个小张,他应该是超自然力量派出的启示,奈何俺太愚钝,只亲切了化身。哈哈。再写就瞎说了,打住。

鲍传江 2009.6.11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6-12 16:09
从明天开始,我会呆在皖南一个村落旁边的小山头上,主要想试试自己在没有电的环境下可不可以安静下来。前些时候以为一条大河和河床的关系改善了,现在看来结论草率。连迷恋城市的滞重肉身都向往着上游喝水。按照内心指引,我去的那个小山头约十几层楼高,泉水要拎个桶在半山腰提上来,菜当然可以现摘,周围有鸟放肆的鸣唱,鸡是吃草籽和幼虫的,夜晚的星光有些吓人,贼亮这个词此时此处管用--好了,我去哪儿是自己的事,不需要显摆。用文字写出来,证明我境界还低俗,需要上山修炼。修练的最好结果是处乱不惊,是“秋叶落,白云扫”。

鲍传江 2009.6.12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6-16 21:41
我住的小山上没接线,手机要带到村子里去充电。头一、两天有些紧张,怕打完了联系不上外界。于是通话短促,说不透话题,要留下些能源写信息用。两天一过,听多了鸟儿鸣唱,静下来就开悟了:鸟儿唱歌是自己的事,你听不听她才不在意呐。知道这点让我很受刺激,我明白了可以不写什么破信息的,就如这几天起床,常忘了带清朝橄榄核手串,脖子上没套汉代珊瑚英雄鸟,竟也不会若有所失,文化断裂了,这变成给别人看的,基本属于斗富用的东东(我又不富)。这个结论是我上山前没料到的,我倒想过不要手机,那是一时冲动,不同于现在的自觉。

鲍传江 2009.6.16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6-17 22:11
有云飘过,这差不多是奢侈的事。有云飘过,基本上不能让她轻松飘过,很多有钱城市的炮筒急切地对着瞄准。把云儿变成雨的事早先很优雅,现在太粗鲁。没前戏了,不止于没前戏,是直接施暴,妙在城里人乐呵呵的,不紧张。有鉴于此,我实在不想多写这让别人也可能气急败坏的文字。我准备把手头的东西(按那个鉴宝节目的逻辑,我应该是个有些钱的人)推广出去,去皖南某个小山坡上盖两间土坯房房,命名曰“在山馆”,住在上游喝泉水,邀朋友聊天,让身心的闲适具体一些。自以为这是个好目标。

鲍传江 2009.6.17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7-2 10:23
怀着一首诗,在山下写好带上山,或者到山上生产,效果是不一样的。这件事和撒尿差不多,同样是排泄,你的姿态在城里和别人很雷同,是互相不愿意牵挂的仪式(仪式总和内容有关),先后收场接下来干不同的活儿。要是在山上那可是威风八面,你端着枪走是你自己的爱好,草叶托举的露珠在太阳出来时换岗,它们汇成的溪流实在微不足道但是管用,我回到那个鸟城市还在洗脸时感到烧碱的放肆,你要是能量很大,你就该来来回回行走。还是那个人飘逸,他早早地选择了山上,诗歌要是成了撒尿时的固定姿势基本上多余。

鲍传江 2009.7.2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7-5 21:08
都说和别人分享快乐是美丽的事情。思考的快乐则不同,由于生存条件的差异,支持思考的信息源不可能对称,因此,思考的结果也南辕北辙。我以往认定思考是人的崇高选项,其结论甚至推理过程都该交流出去,于是絮絮叨叨重复一点管见。在山上下来后,还按照惯性和朋友争论,实在是不可救药的愚钝。既然我快乐了,你还想照顾整个世界,你有多大的光芒能够洞穿幽暗?还是古人说的“私藏”准确,秘不示人,快乐是特供的,此事不关风与月。我最近顿悟了很多东东,包括这一点:假如思考很难刹车,可以少写或干脆不立文字,这个目标很具体要做到该不会太难,就算难也要努力,努力放弃。

鲍传江 2009.7.5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7-20 22:10
前天宏彬兄帮我打发时间,约我谈一位刚仙逝的老先生。坦率说平时不太注意,所以谈的散乱。转天在家整理两大箱古瓷片,其釉面宝浆(古玩界行话,指器物表面被人盘玩加上年代久远导致的微妙变化,也称包浆)莹润却又平和,像婴儿的屁股,有灵性在里边布置。这当然取决于制瓷人对高岭土的苛刻筛选及至精确火候的柴窑锻烧。不得不说的是这些瓷片上残留的视觉信息大抵高山流水、花木鱼虫、贤仕行走坐卧--所谓六合,可见一斑。瓷片终归很难拼图了,但就这也远比现在景德镇那冒傻气贼光的瓷器好看。把玩了半天古瓷片,乱想一通。感觉比前晚谈的好些。算是补交个卷子,要是有人责备我不着边际,我不会解释的。

鲍传江 2009.7.20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7-20 22:27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要是没酒还有什么好玩?呆在这个不好玩的世界幸好还有酒陪着。有一次和朋友聊天,话题锁定为当代艺术,我说:我不知当代以后是个啥代?可以想见,我在对话前没喝酒,这有点砸场子的作派,不礼貌。喝了酒,有了外在世界的关照,我就柔弱了,觉得此岸也是岸。歇歇总是没错。写颠三倒四的文字缘于自己不年轻,想留点余地。尽管我知道当代之后没啥代了,我还做放松状(这和我十多年前气急败坏区别很大)。谁叫酒是个好东西呐?

鲍传江 2007.7.20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8-5 12:45
把恐惧变成激情是继井岗山、延安之后中国人最有效的自救方式。面对纯属虚构的ab团、比窦娥还冤的王实味,只要在场,你必须迅速掩饰恐惧,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出激情万状的姿态来,唯一办法是跟着喊口号,振臂一呼。这样暂时保住生活资料甚至可能是生命本身(关于按政治态度分配生活、生产资料的说法,我以前反复提过,这是个读懂近几十年中国大陆的重要切口)。接下来一人独处,恐惧在怀疑的挟裹下会不断强化。但只要周围有人或阳光直射时,你都要立马打醒精神,亢奋地投入无时不有的批斗大会,愈演愈烈。激情是饺子皮,恐惧其实是馅,重要的是要包的严密。一辈子很快过去,恐惧在一张张有点福态的脸上基本上不留痕迹。这真是妙绝了的事情。但我能看到底牌,因为我收藏过一人多高的检举信、认罪书之类。那都是激情燃烧后的一点点灰烬。

鲍传江 2009.8.1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8-11 21:54
刚吃完晚饭,东家回村子了。除了我的住所,方圆五里应该没有人事。周围的山抹了黑漆一样勉强能看出层层叠韵。天空继续强化颜色的浓厚,你可以从灰到黑细分出七八个色阶。星星像挂在天顶,够高,还不至于贼亮(前回假设的璀灿夸张了些,肯定这个景象不如香格里拉,这提醒我以后尽量不往文字 里注水)。房东说,夜里偶尔狗叫是因为旁边山上有野猪出没,狗能感觉到,它会做出反应,这有些童话色彩。鸟的发声是不培训的,要清清心才去听。房东还说,等九点半最后一班飞机飞过,其余的活动真的和人就没什么关系了。远远村庄隐约的路灯已经熄灭,只有荧火虫乱飞,让人情有点冲动,很想发信息出去。

鲍传江 2009.8.11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8-11 21:58
把小山顶上石头、树、小径的视觉关系重新铺排一下是即兴的,比如三棵小树遮挡了两棵姿态昂扬的大树,有些零乱,移植小树既便是用自然法则裁判也是天机荡漾。还有就是那些物理妙趣的石头,被土簇拥的太久了,那土要降下来,石头一凸起,仪态就峭拔。我现在就在干这样的活,和东家雇来的两个村民一起刨土。因为季节关系,这时移栽小树要剪去大部分枝叶,让它短时间对水和气息的需求减少。移栽后浇几次水,很快就磨合出新的生存环境。连我住宿的房子朝向都应该纠正,左边前移三、五米,让它正对着几百米开外可以鸟瞰的一汪碧水,再往前依稀一条去黄山、齐云山或宏村的叉路,意味着选择的多样性。修改房子的事要难得多,等有了钱可实施。

鲍传江 2009.8.11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8-13 23:02
我右手在手机上正打字,左手则盘玩着一件寿山石雕件。在尊重原石的基础上,作者随形就势浅刻出山水云石,明月松间照,坐立两高人。侧面钤一方章为阳文:我心安得如石顽。下款:己已十月缇(原字衣字旁,手机打不出,代替一下,下同),这是西泠印社大名鼎鼎的王福厂。另一体面图像要完整一些,画面楼阁俨然,上方钤闲章“听松”,阴刻隶书文曰:秋水双明高山一弄清风作伴月为邻,落款:王缇记。王生于清时,那一轮己已为民国间1929年,现在有识者都公认那是个中西文化兼容并包的时代。王氏没采信那些时尚,画面要素因袭前朝:古松盘根错节,左顾右盼,云纹和水势关照着,一体悠扬,直直鼓舞人心。从买回这块包浆润泽呈鸡油黄大到两手合握的寿山至宝,我的幸福又有了具体的凭借。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

鲍传江 2009.8.13

作者: 黟人    时间: 2009-8-19 21:45
我认定的艺术家是接受内心世界指引的,而你内心里没有世界,只有些搬运来的杂项是拼凑不出灵性视觉的。你面对的世界是个假相,时间久了你找不到自己是谁。没人能够渡你一超直入如来地,对逸品的些微接近都需要你一个人往里走(貌合神离糊弄不了我,哈哈),承担无边的孤苦,这甚至无处言说,也无法言传。因为你离一个庸俗的身后单元越来越远,你走向的世界会愈发有磁性,时间久了你才强大。只是这一切还远,你必须先把自己逼到墙角。这很难,没办法。否则,过你的轻歌曼舞的日子去,有人喝彩,这本来也蛮好的。而且省了我的麻烦。(乱喝别人的酒,胡说自己的话,某晚记略。此段仅供失眠时阅读。)

鲍传江 2008.8.19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8-23 21:55
真是不可思议,买回几年的黄杨木清代笔筒不管何时上手,总是均匀地由最深处发散出幽香,你无从知道那棵前身古树和土地怎样亲和才能共同酿制这种沉着的气息,这在今天已经俨然神话了(用坏了的土地不再支持木头了)。被做成笔筒的木头局部外圆没有修正,遭遇雕琢的那面展示着“竹林七贤”正在进行中的优雅。蹲在那看着炉膛烧水的书童因为传神没法忽略不计,炉子上的提梁壶更像我熟悉的明代紫砂茶具,提梁镂空了,把玩时有些担心。云动山水、树影婀娜,照例是少不了的。至少清代器物的装饰都像一个师傅所为,只要精益求精,不在乎什么创造的。是不是陈陈相因这香味才经久不散?散开也能重新收敛聚合?就算有体会,我也说不清。

鲍传江 2008.8.23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8-28 21:46
我收藏的顾景舟款的紫砂壶有五把(不包括转让朋友的三把),制作时间分别为上世纪四十、五十、六十年代及至文革后。顾1949后多产是个事实。仅八十年代初江苏省银行系统代表大会的一次会议订件就不会少于几十上百把。先生不厌其烦地以竹刀代笔行书铭刻某某会议贺赠字样(一把壶有三十多字啊,这种事在三、四十年代完全是笑谈,尽管那时战乱频仍),还要一丝不苟的钤上姓名章,一切都以“大干快上”名义进行。一个直追古人、后无来者的紫砂界泰斗或麻木或热情的做些简单劳动(其它所谓文学艺术界谁又幸免?),星光黯淡然后星移斗转,到头来都不愿承认那些大师手制。坦率说,连我都从心底抵触这些大量一式多制的出品,因为先生早年技艺仰之弥高,一壶君临天下,才思溢出行业边界,钤在壶底部或盖内的“武陵逸人”等名号就达七十多个,风格之纵横交通更是勿庸赘言。什么力量能压迫飞翔的鹰在地面上行走?该问谁?问又如何?问多了也无趣。

鲍传江 2009.8.28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4 20:41
所谓浅浮雕、薄意是没有量化标准的,既如淡黄之于鹅黄,要看和谁比较。我最喜欢的一把顾景舟紫砂壶,正在支撑我的说法--微微泛红的身筒然后用竹刀蘸少少许的过渡色泥料,只需温柔一贴,那远山近水就成立。山浩浩水汤汤,人反倒被边缘了。你要往里走,有好多层次等着,进去看不到同类没关系,有亭台楼榭心就踏实。松柏很写形更抒情孟浪,这是沉积的功德。有鉴于此,我经常向顾景舟致敬,大师是不含糊的,他的手制出品能引领你进入作品背后,具体说,现在少有人关注顾景舟艺术生命的底色,以为技巧不可超越,究其实,拱卫着顾的生态更重要。没这个生态,你的构图及色彩或者其它手法都会很强暴。

鲍传江 2009.9.4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7 14:09
广州一家拍卖行收我几件东西,当然高兴。出门来就奖赏自己去古玩市场。最妙的是刚进一个门店就眼冒绿光,当然不能让店家看着,立马环顾左右,找个无关紧要的拿起放下,混淆视听。后来才漫不经心的指着那至少七千年前的东东像是自言自语:这玩意要是有头还有点意思(自己头脑高速运转:这宝贝就不能有头,有头就不能做俺藏品集子的封面了)。接下来很低价位交易是自然的。写这段子前两天,我半夜就两次摸到画案前看这东东。这是一件文化期(文化期这个命名很滑稽,有拉关系的嫌疑)的陶俑,感觉低温都没经过,有人的基本结构,但肚脐突起和乳房鼎立三分,腹部是怪异的脸。搭在下腹的手只用木棍划拉几下就分明了,生殖器残存一点或多了一点让本来的混乱性别愈加糊涂。没了头一点都不罗嗦,程序比上帝简炼。先祖在预言后人变相时这么狠而且准,结论只能是:本来的磅沱有巫术发力,那力量不可捉摸。

鲍传江 2009.9.7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10 17:45
我入住贵州万山之中的一个小山里,有一条河在后窗流过,煽情的说,这条河至少这几天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因为住所连同庄主就咱俩,他对此从来就熟视无睹。转身周遭,有十多个山头拱卫,没阳光时风真是绿的。刚下河洗个澡,感觉携带的污秽顺流而下,很恶毒也因此很爽。洗完了裸着身子对着一个蓝宝石颜色的蝴蝶说你太漂亮了,她竟绕着我转了好几圈,搞的我快要相信佛教了。准备下午沿着河道逆流而上,庄主说大约十多里就走不了了,那就快到源头。庄主还说,现在水少多了,偶尔又很大,能漫过不远处一座桥。

鲍传江 2009.9.10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10 21:20
我正和东家喝酒,肉很香,还有一锅白水煮南瓜,没油没盐,居然很受用。下午路过的地方是停建的高速铁路,广州通贵州,据说已经花了几十亿,路线不直,三小时到不了终点站,于是重新勘测。送我的摩的司机说,用直升机跑几趟不就行了?说话间,旁边有人驮马拉经过,下山背负的是没脱粒的稻谷,上寨子通常带的是农家肥之类。呆一会东家要去开会,村民们讨论每口人交一百元剩余的由市政府补贴给他们修一条水泥路的事。修的路据说可以走三轮车。写到这,东家说,很不错了。然后他说,你慢慢喝酒,我去开会,十一点回来(因接待过一些游客,他说话我基本听懂),在黑暗中,没了身影。

鲍传江 2009.9.10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16 23:09
我在澳洲的儿子素来少和我联系(这倒不全是因为他妈管账)。要不就是劝我少喝酒。昨天好象知道我情绪低落,发了个喜讯。原文基本如下:“哈哈,爸,海水上涨一些很好,我们门口就直接沙滩了(选的房址离海边有几百米)。我们明天去拍个视频给你们快递回去。地球上靠海边有块地是我们家的了(真的私产: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这个有点奇妙”。最后这个有点奇妙好,海水可以被调度、被叫停会更奇妙。我回信息说,儿子,希望你是对的。下岗了拿着几千大元,谁盼望海水泛滥?我有病?我当然希望儿子他们冰雪聪明,这样我至少可以去避暑。

鲍传江 2009.9.16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18 21:04
其实我和这个现实世界还有讲和的方式,除了上山,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拎个提兜,里面装些宝贝外出摆地摊。比较好的思路是冬天留在深圳,夏天则去东北之类凉爽的地方。挣钱多了住宾馆,吃好点,少了就去小旅店,搞个黄瓜蘸酱,来只小二锅头。这事胡乱想了几年,只是没去实践。练好了的眼睛又不能寄存,还要接着用。于是东西越买越多,没出口拥堵在这,于是开头的想法时时又会冒出来一些。看来要诉诸行动了,这是这会正喝酒的想法。

鲍传江 2009.9.18

作者: 闻正    时间: 2009-9-19 22:11
搞收藏我喜欢玩有悬念的东西,考古的就少悬念,比如一个汉墓,没动过封土,也就是没被盗掘过,那里边当然都是汉或汉以前的东西。要是有尊带铭文的青铜器,连墓主人身份都锁定了。但传世的器物就不同,它会变换主人,随不同的主人迁徙。如果在博物馆里找不着“近亲”比兑(找到了有人会说仿制),或许无人认领。这样的传世品经历多多却从不说事,要你在把玩过程中结合自己的阅历去体悟。感觉迟钝了,和氏璧可能持续沦落地摊,这主要缘于1949后相当时段有考古,无鉴赏,大规模盗掘、大量做假也是前提。关于这点,可以结合我几个谈收藏的段子一起读就清楚了。这个玩法的问题是你不停被质疑,同时就会去伪存真。除了学识和累累伤痕,对时间的要求更是必须的,接近真相的过程实在漫长。

鲍传江 2009.9.19


凸凸库资源专题简介:1,图像一堆(600余件);2,百年千卷;3,博古清供(40件);4,陶瓷精典(30件);5,瓦缶金玉(老紫砂壶具50件);6,文房雅集(60件);7,前朝袖珍(微型古董110件)8,鼻烟美器(鼻烟壶80件);9,过手余香(清代手递封等300件)10;文革在案(400件)。
作者: 老渔翁    时间: 2009-9-29 22:33
搞收藏我喜欢玩有悬念的东西,考古的就少悬念,比如一个汉墓,没动过封土,也就是没被盗掘过,那里边当然都是汉或汉以前的东西。要是有尊带铭文的青铜器,连墓主人身份都锁定了。但传世的器物就不同,它会变换主人,随不同的主人迁徙。如果在博物馆里找不着“近亲”比兑(找到了有人会说仿制),或许无人认领。这样的传世品经历多多却从不说事,要你在把玩过程中结合自己的阅历去体悟。感觉迟钝了,和氏璧可能持续沦落地摊,这主要缘于1949后相当时段有考古,无鉴赏,大规模盗掘、大量做假也是前提。关于这点,可以结合我几个谈收藏的段子一起读就清楚了。这个玩法的问题是你不停被质疑,同时就会去伪存真。除了学识和累累伤痕,对时间的要求更是必须的,接近真相的过程实在漫长。

鲍传江 2009.9.29

作者: 老渔翁    时间: 2009-9-30 20:17
东江上游有个和平县,是王阳明创制命名的。当地人介绍,民国时出了个和蒋介石竞争总统的徐某人,凡是主持会议时就会把蒋的大照片翻过来,倒也相安无事。此地毗邻江西,蒋经国当年在赣州大量培训年轻干部,这里少不了有些师长旅长的。和五、六十年代被拆除的大成庙、老城墙一样,有些抗日英雄或者说有宪政背景的人命运遭遇恶化。昨晚在深圳喝酒同桌还有人说,黄维、张灵甫都要盖纪念馆了,这很好但搞笑。写这段子是中午酒足饭饱之后。
到酒店住下,大堂醒目位置标明:此酒店为外引内联单位,未经县委、县政府批准,任何单位不得入内检查。我现在躺下半天了,还是觉得这个铜牌上的汉字有点别扭,无论形神都缺乏美感。

鲍传江 2009.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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