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模特、油画及其他

闻正

中国当代还有没有油画家？我很悲观！尽管现在画“油画”的确实不少，如此的认为可能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中国当代还有没有离了MODEL可以画人像的油画家？我更悲观！屈指可属。如果画油画的人冷静些，他们可能会对我的“苛刻”表示同意。
油画（an oil painting; a painting in oils）据说是600年前起源于欧洲，大约15世纪时由荷兰人发明。它以用快干性的植物油（亚麻仁油、罂粟油、核桃油等）调和颜料，在画布亚麻布，纸板或木板上进行制作的一个画种。就泛泛的“流派”划分，油画可以分为两大类：1、以客观的再现为主的创造性作品2、以主观表现为主的创造性作品。就整个世界范围来看，达芬奇、列宾、米勒、丁托列托、雷诺阿、夏加尔等人在“客观再现”的油画创作中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凡高、达利 、马蒂斯、毕加索等人在“主观表现”上所取得成就似乎更大些。
以客观再现为主的油画作品构成了中国油画的主流，其中可以称得上创造性作品的已属可贵。罗中立先生的《父亲》可以算吗？靳尚谊先生的《黄宾虹》可以算吗？……不错，他们的作品在技法上已然可观！在感情倾入上已然不少！然而书者认为称之为创作实属牵强！！在陈逸飞、姜国芳等先生的作品中我发现了“客观再现”中创作的存在，至少他们的某些作品已然脱离了“拼凑”式的创作模式。以主观表现为主的创造性油画作品已经几近绝迹，包括中国油画界所谓的“大佬”们在内都已经或淡忘或忽视或无知于什么叫做主观表现了！在“主观表现”这一点上，我们中国已经故去的一些先生做的比当代好的太多！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沙耆、李青萍等人的某些作品所渗透出的“主观表现”在当代油画家中已然难以找寻了！（注：在在世的油画家中，书者认为就“主观表现”而言，吴冠中先生是不争的高手。即使在先生为其夫人的画像中也全然早已脱去了纯粹的“客观再现”！）

油画史上MODEL的出现确实推动了油画的向前发展。尤其在人物绘画方面，因为MODEL的出现使得艺术家对人的精微传达的更淋漓尽致。MODEL没有什么难理解的，之如其他方面的写生。为物传神阿堵，艺术家可以窥尽山河大川。为物传神阿堵呢？对MODEL而画有何不可？然而油画也好，国画也好，它们在根本上终究属于绘画艺术的范畴。什么是杰出的绘画艺术？既不是纯粹的客观再现，也不是纯粹的主观表现。它需要客观再现与主观表现和谐后的传达！当然可以在创作中存在或客观或主观的某些侧重。写实也好，写意也好，两者的落脚点在哪里？虚实相参，形神双具。

有些人认为，中国人再怎么画油画也比不过西方人。上述乍看有理，其实不然。谁说源头就一定代表最好？事物是不是发展的？我们如果一味的以西方油画作为标准，直到人类灭亡的那天我们也仍然在人家后面。（当然我承认赶超的难度，尤其“在以客观的再现为主的创造性作品”方面更是难度重重，但不排除赶超的可能。）在中国近当代绘画史上就有些老先生已经提出了中国式油画的想法，有的还甚至实践过，比如罗工柳先生等人。只要把客观的存在“画”出来，只要把我们的情感与思想融入进画面，何必非要以西方马首是瞻呢？我在《论造化》中有这样的文字“但问罗马君到否，何必斤斤辨斧弓”。我的意思：西方人可以画西方的中国画，我们中国人也可以画中国的油画。如果你的艺术水准足够好，那么没人会问你究竟画的“哪国画”！？（我们承认就纯正而言自然非“源头”莫属，是否纯正无不隐含着人类自己的主观内定在里面。“源头”是恒定的，而优劣则是时刻处在变化中。）
就人物画而言，中国的所谓油画家离开了MODEL还敢不敢拿起画笔？即使拿起了画笔还敢不敢、能不能再落到画布上？当代的中国油画家们呈现出一派没有MODEL就不能画的可悲局面！！中国当代油画界的现状是离开了MODEL将会怎么办？真正的油画家有没有MODEL都可以作画！如果有MODEL则画自己看到的MODEL，没有MODEL一样可以画自己心中的MODEL。包括油画家在内的艺术家们请记住：人类的一切绘画都是人类所为，在画面中一定要潜隐入自己或悲或喜、或大或小的“心”。否则，画将不存，冰冷的留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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