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燕:何以规范发展中国当代水墨画

闻正

[摘要]目前正处于艺术市场冷静期，这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关注目光从前几年一直火热的油画、雕塑市场转移。中国当代水墨画应该怎样吸引并抓住这些目光？构建起较完善、规范的当代水墨画体系是最需解决的问题。
[关键词]中国当代水墨画；教育体制；传媒；价值体系
How to Standardize the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Brush Drawings
Abstract: At the present time, arts market is at a period of cooling-off, which means that more people will be concerned about the contemporary Chinese brush drawings. Contemporary Chinese brush drawings how to seize this opportunity? To build a better and standard ink system i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Key words: Contemporary Chinese brush drawings; Education system; Media; Value system
受全球范围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艺术市场已经出现了画廊倒闭、拍卖公司拍卖总额缩水等现象。但这未必是件坏事，对当代艺术来说，这也表示着艺术市场让出了更多的机会。如果说以前的艺术市场都是一些“一线大家”的作品卖出天价，市场较为集中在少数人、少数艺术门类上，那现在则会有更多的人关注二线创作者、关注更多的艺术门类。因此，不少资深专家认为现在对当代艺术，特别是当代水墨画来说是一个发展契机。市场给当代水墨画提供了机会，那当代水墨该怎样把握呢？
水墨画作为中国的主要艺术表现形式，其传统形态较为彻底的转型与变革姗姗来迟，中国当代水墨图式革命的参照系，从观念到形式语言都来自西方现代主义艺术，可以说中国当代水墨画是在西方现代艺术观念冲击下变异的产物。中国当代水墨市场有很多不健全的地方：艺术院校教育体制对学生创造力的限制、传媒的片面宣传、没有形成收藏价值体系等等。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构建起较完善、规范的当代水墨画体系，才能改善当代水墨及其市场环境。
   （一）作品的当代性
中国水墨画创作者从来都没停止过对水墨画创新和改良的努力。起始于八十年代的抽象型水墨画“作为多元中的一元以其中国式的，与书法相联系的水墨抽象，进行超越传统水墨画的艺术表现，画家强调生命激情的宣泄，强调直觉与无意识，对偶然效果的把握，强调画面的冲击力，作品的构成效果，媒介特征的发掘，以及艺术语言的纯化。”[1]到后来，像李孝萱、刘进安等一批表现性水墨画家的出现，强调对内心世界和个性的表达。直至当代水墨的多元化发展趋势，中国墨画创作者在不断探索。但在发展的同时我们看到其中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
    1、教育问题
    水墨画创作者大多数是艺术院校培养的，但中国的艺术院校多年来教授的是艺术技法，很少教授如何进行艺术创新。就像一位国内有名的艺术院校的领导在日本进行了业务考察后感慨道:日本中学教授的素描水平，不如我们美院附中学生画得好；但是我们艺术院校的教授在艺术创作方面，不论在数量上还是在量上，都远远比不上日本的大学教授。中国的艺术教育基础好，学生的基本功普遍较高，但学校引导学生的艺术创新少，在种模式下学校传授的是绘画技术，而缺乏引导、发挥学生的艺术才能。
中国艺术院校长期以苏派教学模式为范本，以架上绘画教学为重，强调理性思维的观察方法，追求“形”的写实再现，是一种狭隘的“技”的训练。此方法所用的工具与材料较为单一，有相当的难度和单调性，学生无法从中获得丰富的视觉信息，思维方向是直线的、平面化的，不利于发散思维的形成，压抑了学生个性情感的发挥。当代水墨画超越了传统的点、笔墨、神韵、立意等水墨元素，因每个艺术家的情感不同，相同的媒材有了各自的符号意义，从而导致艺术风格上的多元化。这就需要当代水墨画创作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行创新。阿恩海姆说过：“用任何媒介塑造形象都需要创造性与想象力”，“每换一种新的媒介，就需要产生新的创造”。[2]
在艺术教育上，我们不防向日本和西方国家多多学习。
    2、敞开空间，让水墨画艺术家自由出入
1990年以来，我们最大的感受，是新的技术对生活内容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以及年轻人对新技术的主动参与。开放时代中社会思潮的波峰浪谷，使得水墨艺术的眼光和思维方式不断向外部世界拓展，东西方文化交流及世界艺术潮流的融合渗透，也给水墨创作者们提供了选择和发挥自己艺术个性和才能的机会。因此，随着时代和艺术变革前进的潮流，水墨艺术不断扬弃自我，走向更为广阔而崭新的世界，便成为势所必然的现象。
就创作心态而言，当代评论家徐恩存认为:现当代水墨艺术始终面对来自两个方面的激励。一是中国文化思想领域的反思意识或怀疑精神的增强，使他们得以冷静的审视一度“神圣”的水墨系统，并断然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二是西方艺术及现代主义艺术乃至艺术之内或艺术之外的哲学社会科学思潮的冲击，而这两方面的激励都指向一个基本点，就是画家的艺术观念，毫无疑问，旧的笔墨秩序的瓦解，并不意味着新的笔墨秩序的立刻建立与完善。而西方及现代主义艺术的引入，一旦与中国的水墨系统相碰撞，也不可避免地动摇传统的神圣与唯一性原则及其根深蒂固的中心地位。[3]所以我们应该鼓励更多的水墨画创作者开阔自己的眼界，吸收更多的东西。
   （二）传媒的全面宣传：
    1、媒体的关注：
    媒体在艺术市场中也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媒体为了自身的生存发展，较多的宣传发展势头正旺的像油画、雕塑等艺术形式，我们无可厚非，但这样对中国当代水墨画的发展是不利的。
另外，很多媒体对什么是中国当代水墨画并不是很清楚，将它和西方水墨画、中国传统水墨画搞混。中国当代水墨画不同于西方水墨画，是因为它们彼此各有本色。西方水墨画更加严格于只用一种黑色，而中国当代水墨画是以墨为主，以色为辅。中国当代水墨画也不同于传统水墨形式，不仅在水墨材料与技能方面拓展了传统，而且在图像结构与符号组成方面有了新的进展，有着与传统水墨不同空间意义和结构方式，在一个更为复杂多样的语言系统中获得新的意义，笔墨只是多种艺术表现方式之一。
如果媒体能更多宣传报道当代水墨画，相信这种新艺术形式会更多地得到大家认可。
    2、美术批评的正确引导：
中国传统水墨画有一套批评术语，如形、神、象、意、图真、写生、取势，绘画“六法”中的气韵生动、骨法用笔等，以及“六长”、“六要”，分品评论的神、妙、能、逸等，这些概念在历史的长河中构成了水墨画的批评理论与批评精神，同时也极大地促进了水墨画创作的发展。20世纪以来，现代水墨画的批评术语、中国美术的批评概念，在很大程度上借鉴西方近现代批评术语，诸如再现、表现、移情、象征、具象、抽象、形式、结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唯美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等。
20世纪80年代开始，中国当代水墨画伴随着全球一体化浪潮的广阔背景、艺术观念的逐步更新，基本完成了由传统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向当代主义水墨创作方式的转型，逐步进入了公共领域和公众生活。而与之相呼应的艺术批评，却在这场与公众互动关系的大调整运动过程中，面临批评标准不一、原有旧式批评意识形态退缩后文化反应差异扩大等诸多问题，批评家群体开始分化出许多细微而又截然不同的文化反应。随着创作媒材的完全解放，愈来愈多花样翻新、凸显独立个性的新的水墨作品不断涌现，以网络为载体的新型批评方式的出现，又与传统批评、媒体批评一道构筑了当下多元立体的批评格局。包括批评家在内的众多专业人士都表现出少许的迷茫和惶惑，这或许是造成现今公众与水墨疏离的潜在原因。但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表明，如果批评家还企望用既有的艺术鉴赏价值尺度来品评中国当代水墨画的话，无疑于削足适履。当代水墨批评应始终保持对它所处时代的大众的生存状态和价值取向的双重敏感，通过引领新的艺术价值观和意义论来解读社会化进程下的艺术存在，并对在这个环境中有价值意义的艺术家、艺术作品、艺术行为做出积极的推介。在潮流的引导、作品的阐释、理论的概括和总结方面，既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又要随时警惕批判过程中对于话语控制的主导权而带来的专制性。
艺术评价体系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不断变化的系统，既关系到艺术传统和体制，又关系到社会心理和习俗，还有时代和风尚的影响等等。对于当代水墨市场评价体系的建立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
    (三)中国当代水墨收藏市场的参照价值提升：
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中，中国油画、雕塑适应了新时代艺术收藏家多元化的收藏要求。因此大量新买家不断融入油画、雕塑市场。在经过一两年的预热、升温后，于2004年爆发，油画、雕塑市场行情一路飙升，成交额激剧增长，艺术家们的个人纪录不断翻新。尽管现在处于艺术市场冷静期，但油画、雕塑市场已经基本形成了其自身的收藏价值体系，那些被公认的好的艺术品，照样会按照它的价值进行升值，而这恰恰是当代水墨画所欠缺的。中国当代水墨画并没有经历过被众人关注的过程，因此，为了使其更好的发展，建立其自身的价值体系也是刻不容缓的。
我们都知道，其实传统水墨画是被看好的，黄宾虹、齐白石等作品成为竞拍者的宠物。深层次分析一下，这种倾向性将给当代水墨画的发展带来巨大隐患，甚至是灾难性的。不可否认，傅抱石、齐白石、黄宾虹等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画大师。但他们都属传统型，他们的成就反映了农业文明状态下人们的艺术需求。从人类文明历史长河来看，传统型艺术与当代艺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前者很难对现代和未来的艺术产生巨大的推动力。我们这个社会尚处于商品社会的初级阶段，浓厚的拜金主义思想充斥着人们生活的各个层面。这些画家的天价造成了人们对水墨画的严重误读，误导了水墨画的发展方向，使水墨画的发展带上了沉重的锁链。
中国当代水墨画能够独立成为收藏的目标，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坚信的。现在正处于市场冷静期，可以为收藏者提供多样选择的空间。收藏家不管是为了金钱还是为了艺术，或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艺术欣赏水准，都应当将目光投向中国当代水墨画创作者身上。
相信随着中国当代水墨收藏市场的参照价值提升，水墨画会获得它应有的地位。
“东方及中国文化在未来世界艺坛肯定处于很重要的地位。因为东方文化所呈现的一种灵活态度，正是前卫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4]。45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总策划人奥利瓦这一言论，并非是另有用心，而是真正从中国的当代艺术中发现了一种希望，处于“拓展”与“蜕变”中的当代水墨，也正体现出东方艺术未来这一希望。中国当代水墨画一但形成较规范的发展体系，相信必会前途无量。
参考书目：
[1]鲁虹.现代水墨二十年[M].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
[2]程明太.美术教育学[M].哈尔滨:黑龙江美术出版社，2002.
[3]徐恩存.现代水墨艺术—焦虑与突围[M].吉林美术出版社，1999.
[1]鲁虹.现代水墨二十年.湖南美术出版社.2002.第99页.
[2]程明太.美术教育学.哈尔滨:黑龙江美术出版社.2002.
[3]徐恩存.现代水墨艺术—焦虑与突围.吉林美术出版社.1999.第38页
[4] 江苏画刊.93年11期14页.
作者简介：黄小燕（1984.11-  ），女，汉族，浙江宁波人，上海大学艺术研究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艺术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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