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二刚和他的老头们]

边缘艺术

    二刚在他东瓜圃桥的新居对任我行说，你还没有写过我，怎么写都行。
    二刚说，我的画可能与我的心境有点关系，最近我清出一批五年前的画。都比较黑，又满。现在回想，当时的生活处境和心情确实很不好。我现在的画比以前简练多了，明朗多了，大概现在的日子奸过了。
    我看到《芥子园》中有各家皴法，我就想也要造出一种皴法什么的。
    我喜欢画大石头。
    我的画主要从汉画像砖中来，所以除了文入画，民间的我也吸取。
这就比较丰富。我有一个秘诀。古人作画都喜欢画在中间，我的画中间空，边边画满，所以小品印出来也显得大。
    画画的人可怜得很，最大的快活大抵只能在纸上尽兴。开始见齐白石“纸上骂人”，觉得挺有意思，能在纸上发发威也是快活，搞不过人搞纸吧。
这都是二刚亲口说的。
    你说二刚画有点丰子恺，有点方召麟，有点水墨漫画，罢了！二刚不跟你理论。二刚自有自家的弄法。这“新文人画”一说大抵是相对旧时“文人画”的，这新字在二刚画里很有点名堂。二刚画的尽是古人。那些个骚人隐士和尚道士牧翁酒鬼茶仙剑客等等等等尽是江湖林野间的奇怪之人，你说这些古人有多古，那身行头，那般气度，大抵要在万历之前吧!这万历至今数百年，咋就一个个活鲜鲜的好像就跟我们这般等闲之辈们同在一片蓝天下了。我知道了，莫非这二刚使了什么魔法。将了今人的思想吹进了古人的喜怒哀乐，那骑驴的骑驴、荡舟的荡舟，直向我们走来。晃悠在各类报刊。今儿个又转到了”边缘”。
    二刚和世南都对汉画像砖兴趣十足，二人皆得浑朴之气。李世南靠的是墨色的凝积，二刚靠的是笔触的朴拙。二刚说，怪不怪，同样一个师字竟得两种东西。
    二刚又说，”二刚画美人不美，画老头最来劲！”你想。二刚那些老头儿哪个不是高人，高人身边怎能没有可人的美女，其实那些美人儿都云集到朱新建那边唱卡拉OK去了!这秦淮河畔有二刚、新建统率的浩浩荡荡的美女老头，”新文人画”重镇在此，信非浪有虚名。
    老任家的墙上挂着本小挂历，上面印着二刚的一些小画。过几日就要过期了，老任再次看了看这些熟悉的面孔，有点依依不舍。
  这位逸士在赏荷或在看荷下小鱼儿，画叫<雨打残荷小鼓声》，他可能要诗兴大发，侍童却“睡得正香”。也是的，这诗兴雨声关他小孩何事?而弄个侍童也业余爱好诗兴雨声，或许就要其趣荡然，陷入·知识分子”诗或者别的”分子”的诗中。与其跟侍童论诗，不如让侍童作为一景而入诗中为妙。
作一旁注文字：“高岭无人到，我自坐当中。浮云驱俗虑，逍遥四面风。莫道此寂寞，爱我二三松。”又作说明：画作完了，意犹未尽，便想写诗，又十白破坏了画面空境，不题也罢，留个余地让读者补充。”
    我也曾即兴作了补充过的：这呆坐在山顶上的家伙，可能老婆要闹离婚。小姜与人私通，想不开。犹豫着是否跳崖呢!当然，崖下肯定已经围了一大帮警
  察喊话安慰稳住他的，举着照像机、Dv的，扯着被单准备接着他的。
    二刚与众不同，二刚的文化魅力不是那种”诗书画印”做的纸面文章，别看那些老头们整日优游无事，那举止之间却蕴藉着文化意趣和人文关怀，还是那句老话，画中有诗了。
    当然，二刚的画中人倘若离了文字的旁注，而单看画面，可能其趣减半。这一点，自齐白石的人物画已经大抵如此了。当然，这也可以说是诗书画融合的传统。
    较之古之文人画，二刚十分强调”图式化”，图式化在今日已经成为”个人化”。”个性化”、“个人面貌”。“个人风格”等等的暂住证。画画人纷纷斤斤“图式”的挖空心思与极力营造。”新文人画“虽然也扛着笔墨的大幌，“图式化”却仍然是其大纲。
    中国文人一向有扯山头搞流派的传统，当年“新文人画”一咕隆将那些“新生代”扯到了一起，在时代的潮流中扯出一个大漩涡。渐渐地，龙瑞、刘进安等觉得不搭界便已淡了出来，而那些只能从古人画本里摆几根树搭几间茅屋折几枝花儿故作风雅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虽借了这漩涡的惯性绕了几圈，毕竟底气不敌，陆续被漩到江底随泥沙流失不知去向，倒是这二刚先生依然能一如既往地“新文人画”着。我想这其中定有他的活法。
    二刚毕竟一介书生，书生难脱迂腐之气。你想，倘若人人都像二刚”倡导”的那样去游游山逛逛水晶品茶吃吃酒挥挥宝剑遛遛毛驴逗逗鸟。那立交桥上的奔驰阿富汗隆隆的炮声飞毛腿爱立信口蹄疫爱滋病不尽成了成人的童话。
    建议二刚是否考虑让老头们统统下岗退休离休，长江后浪推前浪，该轮“卡通一代”们登场啦。
    文／任我行  2001。12。27

   ぼ ぼ

易一

相思成灾！怎奈囊中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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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轩

只有远而观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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