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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计划只是人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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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4 23:41:1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采访我即使你写错了也没关系……”


    见到艾未未的时候,尽管我已经准备好了会听到许多“怪异”的回答,然而我还是被这样一句近乎没有一点“责任感”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习惯性思维阻碍了我的思考。习惯性地怀疑所有既定的概念,打破人们长期默认的某些事实,也许是艾未未想表达的。事物不都在变化吗?艾未未的艺术创作也在不停地变化,他玩过雕塑、搞过绘画、热衷过古典家具、编过书、当过策展人,现在又涉猎建筑设计。似乎可以这样认为,今天“写错”的事情也许正是艾未未明天的创作素材。这不禁使我想到,生活中除了知识和经验之外,激情也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只用知识和经验来衡量,那么当今恐怕只有理科教授最有发言权,因为他们的理性知识让我们只有听的份儿。但是没关系,艾未未有激情,所以我还是可以坐在这里跟他天马行空地聊天。——采访手记


总有另外的逻辑把计划打乱

    刘:最近在忙些什么?

    艾:与24个中外建筑师准备做一批比较特殊的房子。

    刘:怎么特殊?

    艾:特殊在它的定位不太清晰,不是针对一般的住户,它可以是艺术家的工作室,我不太清楚是为摄影家,还是为舞蹈家设计的,因为艺术家又分很多类,总之弹性比较大。我只知道策展方只告诉设计师关于建筑的一个平米数,其他方面没有做规定,可以自由发挥。我觉得,一个工作室不一定专为艺术家设计,它可以为昆虫学家、天文爱好者、自由撰稿人等等。我也可以这样认为:设计这样的房子没有必要界定它,它就是个500平方米面积的建筑,所以我想象它可以是任何一种具有单独职业特征,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主流职业特征,而是一种有着非常个性化生活经验的人所需要的一个居所。


    刘:这就是你最近忙的事情?


    艾:我还参与一个设计项目,在浙江金华市。当地政府邀请我担任“艾青文化公园”的主要设计者。我又邀请了2001年世界建筑最高奖——普利茨克奖得主赫尔佐格和瑞士建筑大师德梅隆共同参与。他们也是北京奥运会国家体育场馆“鸟巢”的主要设计师,我们共同做这个设计工作。这项工作很繁琐,相当于在城市中心绿地中重塑一个“城市”。这个可能是我今后一两年中投入精力比较大的一项工作;另外,前一段我参加了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设计的项目竞标和后续工作; 10月份我将在瑞士办一个个人画展,这也需要准备一下;到11月份,我还将参加在波兰的一个联展;明年春天我将重返瑞士,再举办一个大型的个展。这几件事听起来好像已经不少了。


    刘:我还是对你说的特殊的房子更感兴趣。这个项目是什么情况?


    艾:我对做这方面具体工作的人如何运作这个项目并不十分熟悉。但从召开第一次会议的规模判断,大概能看出是一个什么局面。中方参加会议的是这几年最活跃的、年轻的、在建筑上有自己语言风格的一些建筑师,有十几个人;外方既有老一代的建筑大师,像日本大师级的建筑师矶琦莘、新锐建筑师魅岛,也有很多来自如墨西哥、巴西、智利、克罗地亚、匈牙利等不同文化背景的建筑师参加。包括美国的斯蒂文·豪和刚被美国政府评为新建筑代表人物的一些艺术家,他们设计过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些重要建筑。这些建筑师在国际建筑业被公认是非常优秀的。所以,能有这样一个阵容,一方面说明策展人矶崎莘本人的人格魅力,同时又说明这个项目的起点非常高,可能会是国内第一次这么高起点的建筑聚会。按照矶崎莘的话讲就是,如果这件事做好了,不仅对中国的建筑设计产生大的影响,而且会引起世界建筑业的极大关注。当然这里面蕴含着资金运作、工作协调、人工分配等方面的事情,这项工作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这实在是某一个建筑师无法控制和全面了解的。


    刘:这个项目完全由外国人策划的吗?


    艾:不是,中方策展人是刘家琨,是一位来自四川的优秀的建筑师,外方策展人就是矶崎莘,他们二人是技术层面上的主导者。南京的一家公司,具体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是这个项目的资金支持方。


    刘:据我了解,你是北京奥运会主体育场“鸟巢”的艺术顾问,具体工作是什么呢?


    艾:我是参与“鸟巢”这个项目最早的一个人,因为在此项目之前,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这两位建筑师就已经被邀请设计中央电视台新址的建筑设计竞标了。由于多种原因,他们放弃了那次竞标的机会。但他们的朋友库哈斯中标了。后来他们被邀请参加北京奥运会国家体育场馆设计的竞标。由于他们对中国的情况不很了解,所以希望有一个既了解中国的情况,又了解西方工作思维方式的人来介入。他们通过以前在瑞士大使馆工作的朋友接触到了我。在了解的过程中,他们知道我是艺术家,而且和许多其他艺术家有过很好的合作经验,所以他们提议,能不能更深入地介入到设计中来。我就答应下来了。记得当时是春节,那天我飞到瑞士跟他们一起讨论设计方案,一直到成型阶段。就这样,我以艺术顾问的身份参与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刘:从你的履历和生活状态来看,好像你一直都是这样到处颠簸,这样对你保持一种稳定的、看起来并不浮躁的创作状态有影响吗?你的心情如何?


    艾:实际上我是一个没有任何计划,没有任何既定方向的人。我一直是这样的。由于我没有任何计划和方向,我能碰到许许多多很奇怪的事情。这样只要我愿意,使我反而有机会能正面地介入到一件事情中。现在我所做的是我愿意做的,但是能延续多久,在什么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愿意这样了,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对我来说,如果生活非常紧张,需要处理若干问题,生活频率加快到最大的强度……但同时这种情况又使我面对一个新的生活体验,这又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总之事情是不可预知的。如果仅局限于“稳定”,这其实只是一个人简单地站在所谓的“个人利益”的角度上来看而已,“颠簸”这个词实际上有比它字面意思更多的含义。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态比较好,我不过多地选择这件事是好还是不好,或是将会怎么样,我只是凭着一段时期的兴趣来做。比如这件事情需要解决,需要我来提供一些看法,我就参与进来。


    我现在认为自己就好比掉进江里的一片树叶,有时候它漂流的速度很快;但有时就停在了某个岸边,在很静的一个地方腐烂掉,最后就变成了另一种物质。我认为这更符合我真实的状态,而且我也挺满意这种状态。我不认为任何计划能够与真正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合理的关系,包括他人的计划;公司的计划;股票市场;甚至最严谨、最有计划的战争,我都认为,这些计划总是人的一厢情愿,总会有另外的逻辑把这些事情给打乱、推翻。
没必要用一种秩序强求另一种秩序


    刘:你说你是一个不喜欢给自己制定计划的人,从刚才的谈话中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你对创作的一种态度,那你在创作艺术作品的时候,怎么看待传统呢?


    艾:所谓传统应该分为很多阶段:唐和宋是不一样的;元和明又是不一样的。我们的传统本身就很错综复杂,所以我们说到传统只能说某一个时期。就像我们说唐代的绘画、元代的瓷器等等,这些都是跟中国传统理学比较接近的艺术形式,他们组成了一个很强大的艺术体系。这个体系是建立在长期儒教或道教的经验当中,有很深的基础。因此,这么强大的体系不是说我们一朝一夕就能够真正理解的。比如,我们看到一摊灰烬,也能知道当时的火焰有多大,但你不会想到当时真正的温度,我们只能感受到文化或文明是什么样的。我就想,现在和传统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就是一个“理”字。就如同孔子发现了这个社会伦理秩序,并将之发扬一样,我们现代和传统最大的区别就是缺失了“理”。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猜测当时的传统是什么样子,肯定有很辉煌的东西,也有这样或那样糟粕的东西。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与传统相比是一个很没有“秩序”的状态,无论是从美学还是从社会层面上,都缺少一种“秩序”。我本人不是一个“秩序”的提倡者,我是一个害怕“秩序”的人,但是即使是害怕“秩序”也必须要有“秩序”地存在,然后也才有可反之处。


    刘:其实这也挺有意思的,这本身又是一种文化特征。


    艾:所以说,我们没有必要用一种秩序去强求另一种秩序。就像把传统硬要强加给现代人一样。如果人的生存是一条河的话,哪一段也绝对不是干枯的,哪一段都是整条河中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么我们今天就是进入了其中的一段,区别就是,今天的人对这一段的认识是不是很准确,是不是我们还在假借古人的定位,或者是用外国的标准、制度体系来定位自己。当然我们是需要定位的,我们跟人交往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这个时期的自信。人如果能生活得很自信、很坦然的话,自然会产生这个时期的文化特征。这个文化特征当然是其他文化特征所不能代替的,那么它就是一个很强大的东西。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只是想参加西方的一些双年展,只是想演一些制造噱头的电影、戏剧,我认为这是一个很不自信的状态,反映了一种很浮躁的情绪。就如同一条街道被污染,你也要通过它一样。因为这里是你的生命状态,是你生命的全部,不能说另外一条街道没污染,你就绕过去,回避这些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刘:那你自己有没有回避呢?或者说有这种浮躁情绪?


    艾:可能我有,但我自己不自觉。我觉得我相对还比较踏实。我只能说“比较”,因为我看到一些比我还要躁的人,还真比不过他们。可能因为我在新疆呆过18年,在纽约呆过12年,然后前段时间又回到北京。在这个状态下,我对价值观的判断,或者说我经验的架构,使我认为我比较能够应付这种浮躁的情况。可以这样说,我经过生活中最基本的一些生存状态,荣誉、屈辱在我早年的时候是很麻木的,我觉得这些只是公众意识造成的一些虚荣看法,这些东西在我骨子里得不到承认。


    刘:在美国生活这么长时间,对这种更发达的社会发展阶段有没有一个认识?


    艾:说老实话,这种社会阶段我是不认同的。不认同并不是说他们在一些方面上有多少弊病,而是觉得,作为人,他们同样无法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一种惶惑;人是不是知道作为人向善的基本要求等等问题,我都持有某种怀疑态度。即使是一个“发达”的社会,是不是解决了人的问题,我觉得这些问题跟大家通常认为的“完美”的社会和“不完美”的社会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


    艾未未词典:实验艺术家。他是著名诗人艾青之子。作为20世纪70年代末最早在中国搞实验艺术的“星星画派”中的一员,被艺术界所熟知。对艾未未”这个名字的最初印象,是在姜文主演的《北京人在纽约》里,马晓晴刚到纽约,在她爸给她准备的房间里东看西看,看到一个很精致的小音响,就问姜文,怎么不买个大个儿的?姜文告诉她,小个儿的比大个儿的值钱,穷人才玩大个儿的呢。马晓晴听完以后很不以为然,说“艾未未家的比这个大多了!”



    艾未未:1957年8月28日生于中国北京。
    1978年-1982 年就读于北京电影学院。
    1981年-1993 年在美国纽约生活、工作。
    1994年-1999 年主编出版前卫艺术刊物《黑皮书》、《白皮书》、《灰皮书》。
    1998年-2001 年“中国艺术文件仓库”艺术总监。
    2003年在由中瑞建筑师所设计的北京奥运主场馆的方案中任艺术顾问。
艾未未曾为北京的“现代城”设计了一组广为人知的公共空间:雕塑《羊拐子》、《砼》和《斜房子》,这些作品没有某些公共雕塑所惯有的矫情造作,没有假洋派、假传统、假田园的影子,得到人们的喜欢,但也有人称“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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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6 20:07:08 | 只看该作者
我也想了解,谢谢发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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