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这片画坛]

闻正

    [李小山：麦城的故事]
    从李小山当年“穷途末路”的轰动到十几年后“提名展”的麦城故事，有力地证明了李小山对中国画的无知。
    当年的成功，反映了艺术批评体制的极不完善，但一个血气方刚，少年癫狂式的白话批评(这种过分地强调批判性而忽视文化深度的操作模式至今盛行)尚能让人们看到了批评家的真诚，这种肤浅的理想的精神光芒带来的成功是偶然的。而麦城的故事则充分展示了李小山对当下文化的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拙劣的操作中的功利性色彩表明了批评家理想信念的堕落，一个本来无有根底作出的文章已将当年的一点真诚浪荡而尽。陈寅恪所倡导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已是隔世神话，市场化的日益膨胀严重左右着批评的立场并彻底摧毁批评的独立性。美学替代信仰的功利哲学、马屁文化、官僚文化的泛滥的大文化背景下，艺术这块小小的伊甸园怎能抵御撒旦的诱惑。天起了凉风……洪水泛滥的日子还有多远?
    李小山的沉溺的背后让我们看到了批评界的无望。

闻正

    [丁绍光与韩美林：精美的文化快餐]
    起先，知道丁绍光的名气并不是因为他的画，而是因为一连串他的故事：他怎样在美国受煎熬，他怎样被画商发现，他怎样被画商操作，他怎样被八年只作宣传不卖画，他怎样在日本卖得好，他怎样一年卖画得几千万，他怎样与云南的缘分，他怎样的爱情故事。
    终于看到了他的画，才又知道他是怎样的卖法，怎样地在中国的艺术博览会上做签名秀一一看他激动的神情，可以肯定他在美国没有这些叫他签名的顾客一一中国人好骗，更何况你是卖了高价的“丁大师”。而事实上不过是美国大众通俗范围内的富有阶层接受了丁的画，亦即美国快餐文化的晤境接受了丁绍光，他与美国艺术界里的主流关系与陈逸飞只被华人圈接受一样从来就没搭过界。
  笔者手头尚未征得有关丁画收藏者的名单，否则他到底是否也仅是华人圈的收藏为多，按收藏者名单一排列即知也。应该是这样：丁的商业性成功事实与“云南画派”无关。美国当下文化的肤浅一一拉斯维加斯的虚幻让我们想起的中国晚清的奢华、空洞、繁缛、堕落等等。丁的成功，只是一个画商的偶尔选择。
    出名比这位老同学早，但比这位老同学小卖价也低的韩美林，也是以“故事”出场的，文革中他怎样地受苦，怎样地在受苦中练艺，特别是他与小狗、小狐狸之间的悱恻缠绵的故事最为动人出色(而紧接着关于韩氏类似港台明星式的与某女明星的故事直叫那些失意书生们艳羡不已)一一这也作了他的固然有些情趣却到底庸俗肤浅的作品的注脚。以致有一段时间传闻着他在美国是如何如何如何地轰动，几乎有点全美人民要他留在那里的错觉，而我们的“韩大师”却毅然归来云云。其实，接受韩美林画的阶层也是庸俗大众主流的快餐文化，(韩归国后所炮制的那些大而世俗的雕塑可能与吉尼斯有关，而艺术生命力却是苍白的无疑)所以这两位成功老同学到后来终究没有挤上艺术的班车。

闻正

    [彭德：读书很多]
    我以为彭德在当代评论家中，实为“不伦不类”的“九头鸟”，他一面自信他的“国学”，又勉为其难地要装做先锋，这便是彭德。
    偶在网上见有“旁白”指弊彭德关于摩尔的评论，直评要害。彭德读书可能真的不少，但未卜所读竟是何等理论。对摩尔雕塑中“孔窍”的联想，或许只是彭德那般对弗洛伊德理论的“引进”使他有胆量直白了自己的性观念一见了“孔窍”和“中国人所说的阴阳”就“想到两性与生殖”，可是这跟太湖石与摩尔雕塑的鉴赏又有何干呢?
    彭德原文：
    亨利·摩尔的一些作品，同中国古代大中型观赏石艺术，在造型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明代著录的《素园石谱》一书，用图文结合的方式，记述了千余年间中国帝王、贵族、文人、隐士推崇的观赏石。
    北宋书画大家米芾是一位前无古人的石癖，他将观赏石的特征概括为四个字：皱、瘦、雅、透(一说皱，瘦、秀、透)。皱指肌理，瘦指形态，雅指情调，透指贯通石材的孔窍。其中以太湖、鄱阳湖、洪泽湖等地出土的观赏石最为人称道。
    艺苑旁白：
    不知论者所据的是何种版本，“两说”就第三字不同。雅、秀二字怀疑都不会是老米的原文，倘若真是老米原文，那据此就可说他的“石痴”是浪得的虚名，因为现在即使是才玩了三天石头的人都知道这第三个字是“漏”，而“雅”、“秀”之石，实当是最劣之石，论者未必知此，不说也罢。
    彭德原文：
    宋徽宗营造艮岳，在神道上列置了一百多尊大型观赏石。这批奇石形态各异，有的被比拟为山，有的被比拟为人，有的被比拟为动物，总之是使死的石头变成活生生的物体或自然景观。
    这种艺术趣味也广泛地体现在中国景观之中，如三峡巫山神女石、西陵峡唐僧师徒石、黄山犀牛望月石、猴子观海石以及遍布各地的望夫石等等。
    艺苑旁白：
    这是最世俗的审美观，与观赏石不必借用比拟而以其“皱、瘦、漏、透”等自身质地说话的审美观不可同日而语，而放在北海公园的摩尔雕塑不正被人猜测着是驴?是马?是牛?是羊?论者当不至于赞同这种审美观，则下回似乎不提风景名胜里那些被比拟的石头为妙。
    彭德原文：
    中国的观赏石如太湖石之类，十分地女性化；亨利·摩尔的那些轮廓柔和平滑、做工精致的作品，也十分地女性化。亨利·摩尔以孔窍作为造型因素的抽象与半抽象作品，使人想到的是人体的孔窍，想到两性与生殖；中国观赏石中的孔窍，同实体形成阴阳互补的关系，而中国人所说的阴阳，正是两性与生殖的同义语。
    艺苑旁白：
    太湖石之类，竟然“十分地女性化”，则痴如老米，亦当甘拜小彭下风哉。可能是老米性变态?他拜的就是“孔窍”，“想到两性与生殖”。如此倒颇有“石痴”大揭秘的价值。
    捉襟见肘，呓语连篇。唉，原来彭德读书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彭先生寄贾某函中有云：“少寄一封贺卡，就是间接地保护了地球上的一草一木”(《江苏画刊》)。那么，倘若每天少吃一顿饭不是对地球的贡献更大嘛!一以彭的那种思维慵懒的模式，来论艺术，来看画，其结果可想而知。或谓这是彭先生的调侃和幽默，那这幽默中一股扑鼻而来的旧文人酸腐气，难道也是先生的博学所致?
    我想，彭先生确实该闭门(彭言其居曰“闲门斋”)思过(过去)也。一味“活学活用”、“现炒现卖”，只能是小本经营，终难成大器。先生切记多读书，多读好书，读有用的书；多思考，多读画，读懂画，多多操练视觉的感悟力。OK。

闻正

[范曾：聪明反被聪明误]
    记得范曾说过他是大文人范仲淹的某某代子孙，具体多少代还有待考证或询其本人。这是他的聪明处，大的。
    再说小的，比如，他可以随便拣出如范曾的曾和狗屁的屁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字扯成对联一幅，这样的“奇技淫巧”直叫那些热衷于传统文化皮毛的人迷信得五体投地。
    依范先生的秉性终究一介书生，政治游戏岂可以作对联语那般玩玩，满怀热忱追随大潮，结果弄得进退两难。
    另类竟成伪另类。
    再说范曾的画，值钱。于是，有人说值钱的就是好的，而且大有人在。我要说范曾的人物画不过涂了色放大的小人书图儿，肯定遭人白眼。看谁值钱说谁好，拿着耳朵当眼睛使，上当的是那些买家。说不定哪天成了“垃圾股”。
  此一时彼一时，时间之于艺术实在残酷得很!当年京城画行里的抢手货如今早被冷落在“三流”行货堆中。我不怕你笑话我眼红。不过话又说回来，范先生赚的是那些官倒、资本家、暴发户和贪官的钱，不赚白不赚。至于那座盖在日本的艺术馆，不过是洋人抛了一次媚眼罢了。

闻正

[启功：幽默的矫情]
    “小学生，大教授”，绝对是荒诞而牛逼的神话。老先生大智若愚而绝顶的老谋深算令当今一流的做秀高手退避三丈。比如，有人间他：您的假字满世界，如何鉴别?老人家一脸的“阿弥陀佛”说：写得比我好的一定假。说得不温不火。幽默吗?中国式的传统型的文人的幽默。说具有哲理，指东道西，虚张声势，只好让你慢慢的“参玄”去了。
    再则，虽为“小学生”的“大教授”，身在名都上庠，无论是自己抑或当年的陈垣思师，大抵总指望能做点像胡适之、辜鸿铭、陈寅恪起码钱钟书那样的学问，命运偏让他当了书法家，还作了领袖，袖着一管羊毫风风光光地度着晚年，这回倒真的幽了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