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抑制的表达—当代艺术家邱志杰]

老渔翁

无法抑制的表达—当代艺术家邱志杰

中国美术学院总体艺术工作室。邱志杰正和学生一起，在这间没有空调的屋子里光着膀子挥汗工作。这位早已在国内外声名远扬的当代艺术家，有着一头凌乱短发，穿着T恤、仔裤、旧凉鞋，镜片有些油腻。
36岁的邱志杰是福建漳州人，1992年从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毕业，现作为职业艺术家长居北京。他的名片上除了印着国美副教授和展示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的头衔外，还有一个北京“二万五千里文化传播中心”艺术总监的职务。但让他忙碌的还不止这些———写评论、做作品、教书、策展，几乎与当代艺术搭边的事情都让他干了。
7月一个曝晒的下午，邱志杰带着他工作室的学生来到湖边，租了小船去拍西湖。他要完成《亚洲时间》系列余下的部分，这个缘自美院《地之缘》系列的录像作品早已超出了原计划，第一个版本也已在上海沪申画廊展出过。在杭州拍摄的部分代表着“中国”，是要探讨西方绘画和中国绘画在认识自然方面的差别。
虽然搞的是当代艺术，但邱志杰却有着一颗中国传统文人的心。他将传统艺术视为那个时代的当代艺术，并且认为只有用当代艺术的眼光才能真正理解传统艺术。对于邱志杰来说，正是因为杭州有着厚重的传统文化底蕴，才给当代艺术在本地的发展提供了丰沃土壤，而国美那种出偏才的传统也正符合了道家精神，因此杭州才会成为继北京、上海、广州之后，又一个当代艺术重镇。
从美院毕业以后，邱志杰曾经和杨福东等人在三台山住过一段时间，那也成为他艺术评论生涯的开始。“那是段很幸福的日子，大概九三年、九四年的样子，每天读康德读到天亮，然后上南高峰采茶。”在他眼里，做艺术家的前提就应该是个好学的人，没试过的都应该去尝试一下，抑制住表达自己想法的欲望是不可想像的。
1996年，邱志杰在时任油画系主任兼院长助理许江的帮助下，在中国美术学院画廊成功举办《现象与影像：中国录像艺术展》，这个全国最早的影像展也成为他以策展人的身份策划的第一个展览。邱志杰是有野心的，他希望借此影响中国美术学院，设立当代艺术的专业，让当代艺术“合法化”。时代的进步显然比他想像得更快———2001年中国美术学院新媒体系正式成立，这比他预计的整整早了5年。
这此展览之后，邱志杰又相继策划了1999年北京的《后感性：异形与幻想》艺术、2000年上海的《家？———当代艺术提案展》等一系列有影响的展览。每个展览的出现都是为了反对艺术界的某种极端现象，策展成了他表达学术意图的一种方式。
船到小瀛洲，邱志杰在岛上的小亭子前拍摄“三潭印月”的匾，他的学生此时就成了他拍摄的对象。他用镜头对着学生，不断逼问他们对西湖和三潭印月的看法，“为什么”一个接一个炮弹似的轰过去，引来无数游客好奇的目光。学生们说，邱老师在课堂上总是以这种“头脑风暴”的教学方式授课。他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用身体各个部位写字，并且每个人都不得重复，以此发挥创造力，体会创新的难度。
当初许江邀请邱志杰来学校任教的时候，并没有让他担负过多的课时，但他却和学生处出了感情，教完一个课程又开始教另一个。总体艺术工作室的课程是老师们共同讨论出来的，邱志杰希望能培养出一班有特点的成熟艺术家，能写文章能策展。这也是他当初答应来教书的原因之一，希望学生们毕业以后能为中国当代艺术多做些事。
邱志杰的烟瘾很大，因为船上无处买烟，他带了两包中南海烟在身上。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烟蒂来。这是他的习惯，找不到垃圾箱的时候，他会把烟蒂掐灭，随手塞在口袋里。
饭后，他和学生们沿着小路向宝石山进发，去继续完成他的录像作品。2004年虽然已经走过了一半多，但等着他去忙的事情还很多：为全国美展中国画展区设计开幕式、为上海双年展准备作品……他的策展计划也已排到明年，休息对他来说永远是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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