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康携手陈文推自传《最“丑”的那个人》新快报记者 徐绍娜

钟国康

钟国康携手陈文推自传《最“丑”的那个人》
■新快报记者 徐绍娜
　　广东书法家钟国康的第一本传记《最“丑”的那个人》不久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这本呈现钟国康另类艺术人生的“方块书”，以大量的图片和故事，制造了非一般的视觉冲击力；而书的作者，则是开创了“口碑历史”的先锋人物陈文。在《最“丑”的那个人》即将上市之际，新快报记者专访了钟国康和陈文，这两位不同领域的艺术家，在故事中讲出了自己的“传说”，而他们能携手合作，更像是电影《暗战》和《兄弟》的结合，充满了戏剧性。
　　“传说”之钟国康“气死”齐白石，调侃贾平凹
　　钟国康是一位奇怪而又另类的艺术家，关于他的书法、篆刻等的艺术成就，能说、能赞的也很多。但能把他“从艺术的殿堂上拉下来”，让人津津乐道的却可能是他生活中一系列的怪异行为，以及他冲着艺术大家“狂妄”的故事。
　　早在1985年，28岁的钟国康举办首次个人书法篆刻作品展览时，就在前言写了这样一句话：早生一百年，气死齐白石。当时在他的家乡广东遂溪县城轰动一时，甚至有人说，文化馆出了个疯子。但钟国康当时并不在意，说过后就抛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结婚去了。多年以后，重谈往事，钟国康坦言“当年太狂妄，希望齐老在天堂能原谅他的年少无知”。
　　另一件钟国康认为很有趣的事，是在贾平凹第一次上门“求印”时，毫不留情地“调戏”了他。“去年，他到我家，一进门我就以‘西部宝贝’相称，当时他就愣了，以为我叫错了，我马上再喊一声‘贾公’，他马上明白了。他虽然是大作家，但我只当他是‘朋友的朋友’，只有调侃他，他才会爱我。”
　　而在帮贾平凹刻印时，钟国康简直让贾平凹“又爱又恨”。他拿起篆刻刀的第一句话是：“贾公，你现在是出人头地了，但一百年后不一定还能出人头地，因为你的‘平’字没有出头。”当时把贾平凹呛得脸色都变了，他马上解释说：“我帮你刻个印，让‘平’字出头，这样千万年后你仍能出人头地。”
　　采访中，钟国康拿出了他给“贾平凹”刻的印章图样，果真“平”字出了头，而且“平”字的竖画还嵌进“凹”字里。钟国康笑说这也是有故事的，“我当时对贾平凹说，贾公习惯每写到情爱的时候就打××，你如果用了我这方印，那以后再不用打××了，等于告诉全世界，这就是男女关系。”这让贾平凹大吃一惊，“此人很牛气”。印刻好了，调侃也告一段落，贾平凹当然要找准机会把钟国康“将一军”。原来，他之前已经看过钟国康为王蒙写的嵌名联，爱不释手，此时正好理直气壮地索联，但钟国康也“调皮”，他写是写了，却不嵌名：“窗收两岸阔，砚聚半池浓”，原句取自《红楼梦》里的“窗收（平原）两岸阔”和陆游的“古砚微凹聚墨多”，故意掉了“平凹”两字，把贾平凹逗得“心服口服”。
　　“传说”之陈文
　　自创“毛茸茸”写法，以视觉呈现历史
　　陈文，是国内最早用私人照片和生活符号记录个人历史的先锋人物。2003年，他写了个人回忆录《吃饭长大》，因为非传统，因为原生态，这本回忆录成为了“中国个人口碑历史的先锋实验版本”，曾吸引不少人也拿着自己收藏的旧照片、旧物到出版社要求出传记。陈文自己将这种写法命名为“毛茸茸的视觉历史”，而他写钟国康的《最“丑”的那个人》，也是这样一本非传统的传记，通过大量的故事、图片和原始资料，呈现个体生命的方方面面。
　　本书的创作过程历时三年，陈文通过不断跟踪采访钟国康，对他的艺术成就、思想、行为和个人的另类生活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和解读，而他的文字，仍是“像被清水淘洗过”，原生态的，毛茸茸的，直接却很耐嚼。在谈到自己的“独创”写法时，陈文说：“其实我的写作不是要多伟大，只是一种对生命的理解和表达，生命的本质是怎样就怎样。如果说有目标，那我希望我的作品能经受时间的考验，是可以传世的。”
　　“传说”之传记
　　从对立到相知，文字的力量很强大
　　如果说，陈文和钟国康是各自领域里的“传说”，那他们共同的“结晶”——《最“丑”的那个人》则是他们从“暗战”到“兄弟”的戏剧性友情的见证。
　　钟国康在谈到陈文时，甚至带着点“任性”：“我跟他认识了几十年，中间也有过断层，当时我们一起在文化馆，常常暗暗地斗，想看谁先走出文化馆。就是多年以后，仍是一碰到就互磕，陈文曾认为我看不起他，我也觉得，你码字的，我搞篆刻的，路子不同，走不到一起。直到我们看到了对方的成果，才发现‘原来真的不错’，开始从暗战到悄悄认同。”如今，钟国康与陈文之间，已然从对立变成了“相知”：“在写书的这三年里，陈文一直跟着我走，出差也跟着，每天脑子里就‘钟国康’三个字，我很感激他，现在根本就分开不了，像兄弟一样。”而陈文听到这番评价，也笑说：“其实我们两个是对头，他觉得比我牛，我觉得比他牛，直到2003年，他终于在荣宝斋出了一本书，而我也开始对他的艺术进行传播，算是一种互相之间的承认。”
　　据陈文介绍，在成书过程中，他们还因为书名而互磕了一阵，“这本传记刚开始时取书名叫《石头说话》，但我认为用丑来传递美，会更加有新鲜感、更加震撼，因此想改名。但钟国康一听说要把他写成最丑的人，他不干了，几天不跟我讲话。”钟国康则投诉陈文“冤枉”他：“写书的时候，为了挖料，他跑去采访我太太，把什么不穿裤子、不冲厕所都给写了出来，我的天，创作的时候哪里停得下来？分明冤枉我。”
　　就在不断的摩擦中，两人联手打造了这本传记，钟国康最后也终于对“丑”妥协：“后来细想一下，传记跟照相是一样的，你是好的，‘啪’就出来了，你是丑的，‘啪’也定型了，钟国康是脾气臭，但我始终认为丑不是说外在的，而是一种特立独行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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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国康简介
　　1957年生于雷州半岛，民盟盟员，现供职深圳大学。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深圳市书画家协会副会长、深圳市设计委员会委员、深圳市专家工作委员会委员。出版有《钟国康书法篆刻集》、《寄缶庐之印存》等作品集。
　　名人朋友说钟国康
　　贾平凹（著名作家）：我看着他，总想：这是个什么人呀，可能前世是钟馗，今世才一身鬼气，又邪而正，正而大吗？或许是关公门下吧，玩的是小刀，使的却是大刀的气势？
　　廖红球（广东省作协主席）：左手是冰凉的石头，右手是冰凉的刻刀，却能用胸中火热的激情去篆刻美好。国康为人磊落，透着一股书生气；作品大气，往往“单刀直入”。难得的是，他有一颗艺术之心，这颗心常能在刻刀与石头的撞击中迸出美丽的火花。至于“丑”，其实是以丑为美，丑到极致则为美。
　　李公明（广州美院教授）：其人异相奇才，动静倏忽，不可端倪。写字的人见过，但像他那样擎着一钵自制臭墨倾洒淋漓、一边还哇哇嗥叫者，未遇也；性情奇异的人也见过，但像他那样兼有待人平易、大方豪爽之好心肠者，亦殊少遇也。予观其刻印，喜其谈笑风生，目中无人，刀下无稿，运刀胜笔，顷刻可就；犹可喜者，其刀锋刻石之声咔咔然、锵锵然，若空谷梵声，若大漠传音，闻之者皆倾颈倾耳听之赏之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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